江颂知问她出什么事了。
张翠凤哭着说她的存折和银行卡都不见了，她回来后一直没有去房间，一个人吃完饭后，就把椅子上的衣服叠起来，拿去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她第一反应是遭贼了，连忙去看柜子里藏的钱和银行卡，果不其然，钱和银行卡不翼而飞。
这可是她所有的积蓄。
最近文具店生意不错，她存了一笔钱在银行卡里，还有小宛当天来给的银行卡，也被偷走了。
江颂知愤怒过后，倒是冷静下来了。
江义这种人，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对张翠凤说：“他在下雨之前回来过，之后一直躲在房间没有出来。”
想都不用想，钱是谁拿的一目了然。
估计就是趁着他们当时在楼上，冒着大雨溜走的。
张翠凤哭得更大声了，大骂江义没良心，良心喂了狗，这是要致他们这对孤儿寡母于死地，诅咒他明天被车撞死等等。
张翠凤遇到事情的发泄方式从来都是骂几句，江颂知听着烦。
江颂知平静地说：“离婚吧。”
张翠凤的哭声戛然而止。
‘离婚’两个字，是第一次从江颂知嘴里说出来。
乔宛歌也看着他。
的确，两个人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感情，张翠凤一直在帮江义填补窟窿，离婚了反而会一身轻松。
张翠凤第一反应是不能离婚，要是离婚了，她和江颂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爸妈就再也不认她了。
张翠凤摇头，“不能离婚。”
江颂知深吸口气，不耐地看着张翠凤，“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都帮他填补了多少？就算离婚，房子也是一人一半。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房子，我们出去租房总可以吧？你真的离婚了，外公外婆就真的那么无情，不要你这个女儿了？这么多年，估计你也受够了，我也受够了，反正你们又没有感情，及时止损吧。”
张翠凤说：“可是他不会同意的。”
江颂知有时候真的受够了张翠凤的软弱，如果不向前走一步，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了。
“每次回来都从家里拿钱，上次你闺女的钱和电脑就是他拿走的，你不离婚，下一个遭殃的还是小宛。”
张翠凤震惊，看着乔宛歌。
乔宛歌点头，说：“叔叔私下问我借过两次钱。”
江颂知看向她，似乎想问‘你给了？’
乔宛歌接着说：“我拒绝了，救急不救穷，叔叔找我借钱去赌博，我当然不会借。”
“姨妈，他就是仗着你心软，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赌。这就是一个漩涡，他在不停地往下拉你。你就狠狠心，不再管他的事情，这么多年，你该做的也都做了，你良心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吗？”
张翠凤又哭起来，“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江颂知说：“钱我会拿回来。”
张翠凤说：“可是，我觉得他不会同意离婚的。”
江颂知面无表情，“我会让他同意。”
他的话，带着一股信服。
张翠凤其实早已经把他当成了家里的支柱。
张翠凤终于点头。
江颂知安慰了一下张翠凤的情绪，让她进去睡觉。
然后又把冷了的饭菜热了一下，跟乔宛歌两个人坐在中厅吃饭。
乔宛歌问：“你有什么办法让叔叔同意离婚？”
“没办法，只要我妈同意离婚就好了。”
乔宛歌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就……这么简单？
江颂知吃完饭后就要出去，他得把香蕉的车还给他。
乔宛歌拉住他的衣角，问：“你要去哪里？”
江颂知回头，见她眼里带着紧张和不安，好像生怕他走了一样。
江颂知心里一软，收了钥匙，声音温和地说：“不走了，上去休息吧。”
乔宛歌不为所动。
她怕江颂知骗她。
她真的害怕。
如果江颂知走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张翠凤，她又在二楼，到时候房门被撬开，想想都可怕。
江颂知没办法，跟着她一起上去。
乔宛歌走到房门口，回身对他说：“你要不进来玩玩？我们来比赛做题。”
江颂知：“……”
他不想做题。
他还是跟着进去了。
乔宛歌打开电脑，电脑坏了，开不了机了，按半天没反应。
她有些泄气地说：“我的电脑开不了机了。”
江颂知对她说：“给我，我明天拿到市里给你修修。”
“市里有苹果售后吗？”
江颂知也不确定，他都不用这玩意儿，太贵了，“应该有吧？”
“好。”乔宛歌合上电脑，把电脑递给他，然后又对他说：“对了，我的手机碎屏了，明天也帮我拿去换了吧，同一家售后。”
“嗯。”
乔宛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说：“没有现金，维修费直接刷卡吧。”
江颂知也不跟她客气，接过银行卡。
乔宛歌拿出一本高考必修题，和一本高一数学模拟题出来，问他：“我先从高一的题给你讲？”
江颂知头皮发麻，“……这么晚了，你要不睡觉吧？我真不走。”
乔宛歌说：“那你看着我睡，我睡着了你再走。”
江颂知松一口气，不让他做题，什么都行。
乔宛歌听着风吹得声音，渐渐睡意来袭，闭上了眼睛。
江颂知见她睡着了，轻轻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关上门。
乔宛歌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江颂知早已经走了，桌上只剩下她和张翠凤。
今天的张翠凤比平时安静不少。
以往在饭桌上的时候，她总有说不完的话。
张翠凤一夜之间似乎憔悴了不少。
黑眼圈浓重。
大概是一晚上没睡吧。
她不想说话，乔宛歌自然也不想说什么。
张翠凤吃完后，搁下碗筷，似乎有些迷茫，问乔宛歌，“小宛，你说离婚，是对是错？”
乔宛歌没经历过婚姻，也不是当事人，无法说出是对是错。
但是，如果一场婚姻，让自己满身疲惫，没有一点好处，那应该是不好的吧？
乔宛歌想了想，说：“姨妈，你知道我妈和我爸的婚姻吗？我爸每周都会买花给我妈，出差回来还会给她带礼物，有时候出差，还会带着我妈一起去。我妈每天都是笑着的，她也把家里打理的很好，他们的婚姻是互补。我也无法用我妈的婚姻来批判你的婚姻，毕竟生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