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歌看他一眼，叹口气，“任重而道远。”
她觉得，如果江颂知初中成绩不错，那么高中最后一年，只要他好好学，肯定可以上个大学的，张翠凤又不是不希望他读大学，她住在人家家里，有义务拉对这个‘哥哥’拉一把。
所以，她决定，她这两天要把重点划出来，然后交给江颂知他们看看。
从高一开始，肯定还是比较简单的。
江颂知痞笑一声，“加油。”
乔宛歌冲他笑笑，“你也加油。”
你的好日子要来了，遇上了我乔宛歌，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江颂知不解，他加什么油？
乔宛歌整理好书包，站起来说：“走吧。”
两个人到街心十字路口处，那些小店围满了放假的学生，地上到处都是各种雪糕袋或者汽水的包装袋，还有啃完的西瓜皮，卫生环境堪忧。
乔宛歌看到有一个人举着一棒冰糖葫芦站在街边，身边围满了小学生，她轻轻扯扯江颂知的衣服，指着冰糖葫芦说：“我要吃那个。”
江颂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这个不好吃。”
乔宛歌反驳，“你觉得不好吃就不好吃？”
江颂知：“……”
他觉得不好吃的东西，这位大小姐看得上？
江颂知骑车过去，距离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无奈对乔宛歌说：“下去买吧。”
乔宛歌下车，买了一个苹果做的冰糖葫芦，喜滋滋地上车，一手抓住江颂知腰间衣服，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咬了一口。
刚咬一口，乔宛歌的小脸一皱。
这苹果真尼玛酸啊。
牙都快酸掉了。
这哪里是不好吃啊，这是很难吃啊。
难怪只要一块钱。
跟上次江颂知给她买的那个冰糖葫芦差太远了。
她不想再吃了，但是扔了又觉得浪费，于是把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递给江颂知，说：“你吃。”
江颂知看了那被咬了一口的地方，有些无语，“你不吃的给我吃？”
都跟她说了不好吃别买，她非不信，现在咬了一口又不吃了。
乔宛歌口是心非起来，“我这明明是给你买的，只不过我好奇替你尝一尝味道而已。”
江颂知面无表情，“谢谢，我不需要。”
乔宛歌递到他嘴边，强烈推荐，“你吃，真的好吃。”
江颂知偏开头，大写的拒绝。
这不过就是一个苹果，外面用红糖裹了一层，有什么好吃的，他又不是没吃过。
乔宛歌说：“那我扔了。”
“你真浪费。”
乔宛歌又把糖葫芦递过去，说：“你不浪费你吃嘛。”
江颂知没办法，稳了稳车子，伸手接过乔宛歌的糖葫芦，在另一边咬了一口。
真酸！
肯定是用青苹果做的。
还好外面有一层红糖可以中和下酸味。
江颂知三两口把苹果啃完，把棍子给扔了。
乔宛歌见他吃得快，说：“明明很喜欢，还假装不喜欢，你这么闷骚吗？早知道我就买两个了，一个让别人看，一个让别人看你吃，我下次再给你买。”
江颂知：“……”
他不是喜欢吃，他是想快点解决这难吃的东西。
江颂知刚把乔宛歌送回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跟他说找到偷电脑的人了，那人他也认识，可能事情有点复杂，让他过去一趟。
江颂知挂断电话，面沉如水，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还是不太敢相信。
乔宛歌见他脸色不好，问他：“你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挺开心的。
江颂知勾起一抹笑，若无其事的说：“可能我得去一趟市里，不能带你去买东西了，你晚点自己去超市买吧。”
乔宛歌见他眼底没有任何笑意，甚至有些烦躁，猜想他可能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见他不想说，她也没有追问，沉默地点点头。
江颂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看了看天边紫蓝与橙红的层层叠叠的天边，眯了眯眼，然后骑车走了。
江颂知一路上都在想，如果真是他该怎么办？报警？揍他一顿？
当江颂知见到桌上摆着的乔宛歌的电脑，以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时候，知道自己猜想的是正确的，拿乔宛歌电脑的人真的是他。
他经常失踪的父亲。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狼狈和屈辱，仿佛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以后在乔宛歌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他脑海中又想起乔宛歌那日趴在床上，低声质问他：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他现在也想知道。
他的家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他为什么要有一个烂赌的爸爸。
他的人生就活该一辈子待在泥潭吗？
那脏辫大哥是跟乔宛歌一起吃过烧烤的，外号香蕉，有点人脉，也是他找人找到了乔宛歌的电脑。
他见江颂知来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颂知，电脑找到了，拿走电脑的人……就是你爸。”
他怕江颂知难堪，没有说偷，而是用了拿。
江义如坐针毡，他知道这群人都不好惹，但也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他们，问他们他们也不说，这群人对他也挺客气，只是把他带来了出租房，然后让他坐着就好。
他在看到江颂知的那刻，所有不安通通消失，因为他看到这群人中的老大跟江颂知打招呼，他连忙站起来，激动的喊，“我的乖儿子！”
然后就想走过去握住江颂知的手。
江颂知眼底又浮现狠戾，冷冷看向江义，下颌线紧绷，像是看陌生人，声音低哑，“谁特么是你儿子？”
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义务，从未给过他一分钱，却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想起他是他儿子。
他胸腔憋着一团怒火，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偷走乔宛歌的钱和电脑，为什么要这么丢脸，这人要不是他爸，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