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
姜月月惊讶到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拳头,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尖叫起来,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小姐妹幽幽感叹道"我兰姐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杀得了野猪,忍得了迷香,还养得了藏獒……………
就问问,还有谁!!!
"其实也没啥,主要我妈闲不住,就爱瞎折腾,想一出是一出,事儿贼多,反正以后有机会你亲眼见过就知道了。"江兰头都没抬,仍是低下头专注地盯着棋盘,仿佛观察的时间越长,落子的位置就能越正确一般。
姜月月瞅准小姐妹那点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小动作,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一把拍向她又准备悄咪咪悔棋的爪爪,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评价咱妈呢?"
"我骗你干啥?姐妹,我小时候真的可惨了,就因为她要养那么多只狗,害得我天天拿着根扫把追在狗屁股后面打扫,又累又脏就算了。有一回,还正好碰上我一印象还不错的男同学上门借东西。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家伙当时看我复杂的眼神,仿佛跟见了什么山精小怪似的,走之前还莫名奇妙地跟我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江兰,其实……你这样也不奇怪的。”,搞得我一头雾水。”江兰边瘪着嘴幽怨地揉着爪爪,边吐槽道。
吃瓜小能手姜月月几乎是在瞬间闻到了八卦的气息,顺手就从兜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盘着腿边嗑边问道“后来你明白他是啥意思不?”
“那狗东西居然以为我有特殊癖好,爱闻狗屁!!!自己胡乱猜测就算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从那以后竟然天天带着他家那只小土狗上学,没事就把狗屁股对着我。父母、老师轮番警告都不听,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我好脾气地劝他,结果那家伙执拗地很,硬是坚持只要我喜欢,他都可以坚持做下去。我可去他丫的,谁tm爱闻狗屁,谁tm要他坚持了!!!”江兰几乎是化身为处于盛怒之中的母猎豹,狠狠一拍桌子,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道。
姜月月眼疾手快地稳住了木桌上即将翻倒的茶瓷缸子,松了口气之余,实在是忍不住心头那抹冲动,整个人很没形象地瘫倒在炕上爆笑到肚子抽抽地疼,身体呈现虾状完全蜷缩起来。
“哈哈哈哈~~~~~~~”
江兰见她那副模样,没好气地戳了戳小姐妹的额头,双臂抱于胸前,冷哼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笑成这样,真是白疼你了。”
姜月月这会子已经笑累了,连忙爬过去挽着江兰的手臂蹭了蹭,笑嘻嘻地讨好道“嘿嘿,兰姐可是最宽宏大量的,这点子小事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不过,那后面你做了啥没啊?”
提起这个,江兰瞬间气场拉到两米八,抬起下巴傲娇起来,坐直小身板轻飘飘地道“其实也没做啥,只不过在他生日宴会上表演了一场绝活助兴。”
“啥绝活?”姜月月的好奇心在来来回回拉扯之间彻底膨胀了,焦急问道。
江兰慢吞吞地端起刚刚被护住的茶瓷缸子,还特意做作地翘起兰花指,看得姜月月当场差点一阵发呕,斜了斜眼睛得意道“没啥技术含量,也就是一次性徒手劈了五块红砖而已。”
姜月月:!!!!
说完,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小姐妹被惊吓地目瞪口呆的模样,半站起身从床头柜掏出一把瓜子,低下头边剥瓜子边愤懑道“哼~也不看看我江兰是谁,一出手那能差?”
姜月月想想那场面就刺激的很,吞了吞口水,怔怔地盯了小姐妹几秒,意味深长地疑问道“那的确不能,你那同学是不是从那以后就见了你绕道走?”
江兰一把吞下刚剥好得瓜子仁,双眼忽然瞪大如铜铃,仿佛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惊奇道“你咋知道,不但他消停了,就是我周围所有的男生都消停了。整个小学时光过得可舒心了,在学校闭上眼睛都能横着走。”
这…………桃花折得咔咔响啊!!!
“你们后来就没再联系了吗?”
“没了,后来听说他去当兵了。”
姜月月愣了几秒,幽幽吐了口气以后强行将小姐妹的身子扳过来,郑重叮嘱道“兰姐,答应我,哪天要真碰到了喜欢的男孩子,一定先别轻举妄动,好吗?”
就凭小姐妹这“辣手摧花”的能力,完全不敢想象…………
“哦哦,好啊。”江兰瞅着突然认真起来的小姐妹,虽然不太清楚缘由,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牛棚。
告别林雪城,顾之檐紧捏着那块玉石揣着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憨憨朝东北方向行进,沿着小路走了还不到100米,就瞅见穿着一身暗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静候在树下,鹰眼如钩般锁定着他自己。
“林师傅。”顾之檐先行出声问候行礼道。
“顾小公子客气了,林大只是一介粗人,当不得如此大礼,日后听凭差遣就是。”林大说完,便身体微微倾斜,虔诚地鞠了一躬。
顾之檐默默将玉石妥帖收进怀里,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太跟他争辩。
所处的时代不同,以身体为媒介,时间为养分孕育出来的思想自然也不尽相同。
对于林大而言,阶级分明早已深入骨髓,他的一生不止是为自己而活,更多的是为了保全老师而活。
“林师傅,您的本领我多少了解一点,自然对您是信任的,我此番前来只为一桩事,希望您能帮我护住一个人,秋明贤老先生。”
秋明贤!!!
林大这么多年日日跟在林雪城身边自然是识得此人的,那张普通的脸庞只微微愣了几秒,便很快收敛起了失态,慎重地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好。”
他是一个执行者,不该问不属于这个身份以外的事情,只用专心完成他负责的任务就好。
一路上,顾之檐可算真的体会到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到底是林家花重金培养出来的人,林大的脚步诡异,行动轻微无声,善于隐藏,整个人在黑夜里宛如鬼魅一般的存在。
等再次回到知青点时,此时已经深夜23点了。
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一通,说不疲惫那肯定是假的,事情又多又杂,人手不够用。两条腿宛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双眼皮止不住地往下颌,大脑一朝放松都有些混沌不清了。
或许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小姑娘吧,顾之檐明明已经困到极致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想着再去见他的小姑娘一面,只一面就好。
听着屋内她的嬉笑声音,心内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一大半,还能笑出来就好,起码表示着没有一直处于担惊受怕当中。
那夜,除了漫天星辰之外,谁也不知道顾之檐曾在屋外守着他的小姑娘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苏恋恋是三个姑娘中第一个醒过来的,刚洗漱完就碰见林深拄着一根拐杖,像只瘸了腿的大狗狗般竖起对灰耳朵,一歪一歪地站在不远处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嘿嘿,恋恋,我来接你过去吃饭。”林深深情地看着自家对象,笑呵呵地道。
苏恋恋见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小跑过去将他搀扶住,嗔怒道“明知道自己腿脚不好,还跑啥跑,生怕自己瘸不了是吗?”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又语气颇为奇怪地疑惑道“今儿这么早开饭?”
林深碰到苏恋恋有些冰凉的手,皱着眉一把将其揣进怀里紧贴着自己火热的胸膛,压低声音讨好道“早起将他们挨个都审了个遍,有些事情还得再确定确定,等弄清楚了再跟你们说。你一小姑娘,天天想那么多干嘛?多跟江兰学学,就她那没心没肺的程度,哪怕天要塌下来了,她都还有胃口能吃两大碗。再说,你还有我呢?我总会护着你得。”
刚出门的江兰:……………………
一阵两人的吵吵闹闹之中,大家伙总算是忍受着双重噪音磕磕巴巴地吃完了早饭。
任务田。
李大芬瞅着姜月月探头探脑的模样,向她招了招手解释道“别瞅了,小队长不会来的,今儿瓜子放心嗑,想咋嗑就咋嗑。”
“为啥啊?”姜月月搬着小板凳凑过去好奇问道。
王秀琴对于小队长始终心里有那么一点膈应,撇撇嘴颇为解气地讽刺道“还不是他那闺女,死活不听劝,吵着闹着非要嫁给张清,在家里寻死觅活的。估计这会子闹腾得正厉害着呢!”
杨水花闻言也叹了口气,无奈道“他那闺女委实是养歪了,明明是个火坑非要往里跳。咱活这么多年,主动倒贴的姑娘哪个落着好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姜月月弱唧唧地举起自己的小手,提问道。
李大芬对此最有发言权,边吐瓜子壳边嫌弃地摆摆手道“丫头啊,那你还是见识少了些。”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瞅了瞅两个老姐妹微眯着的打量的眼神,神色不太自然地解释道“那个……额……,好嘛,我就是悄咪咪地瞅了那么一眼。”
“快说!!!”
“快说!!!”
“委委屈屈”又“勉强”的李大芬轻咳一声,压了压止不住翘起的嘴角,两眼放光地转播道“你们可是不知道啊,得亏我过去瞅了瞅,那家伙老厉害了。人家姑娘讲真以前看着也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不知道这次为啥犯糊涂直接把他们家里的几个族老往家里一拉,扑通一声就那么直接跪下求父母成全。你们可是没瞅见那些老家伙,气得浑身发抖,烟杆子扑拉拉地掉了一地,反应最大的是那个贱人,当场更是直接昏了过去,这么多年总算出了口恶气啊。”
王秀琴直接当场呸了一口,颇为不屑道“要我说啊,你们这回都没看明白,真当那姑娘是个简单的,要我说啊,她比她妈当年都还要厉害,这手段耍的。你们也不想想,她今儿这么豁出去一趟,明摆着就是告诉众人,如果她们不答应,她下一步就敢走她娘的老路,让整族人都丢脸蒙羞,那些家里有姑娘的怎么办?白白被她连累?怎么可能呢?我瞧着这事有得闹腾。”
“啥意思啊?她要敢做出那种破事,真不怕有人说出去?”李大芬不解问道。
杨水花擦了擦脖颈处的汗渍,幽幽道“真出了那种事,整个族里除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外,还能怎么办?云英待嫁的要不要名声?嫁出去做媳妇的在婆家要不要过活?那姑娘就是以自己和宗族决裂为代价,强迫整个家族给她出主意嫁给张清。”
“我的个乖乖啊,她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以后在婆家受了欺负咋办?”李大芬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她那种逻辑思维。
“什么怎么办?那简直就是迷昏了头,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张清现在有没有站出来表过一次态?那句话咋说来着,就是什么蛾子烧火。”
“飞蛾扑火。”姜月月在一旁适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