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一下，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的？”

“是赫瑟把斯特尔骗到波特曼伦的工厂的。”

“我不是很明白。”

“你刚才已经猜到一点了，斯特尔来取车，不是赫瑟说服的，他是被赫瑟骗来的，赫瑟是个危险的人。”

王灯明的嘴角不觉中轻微抽动了一下。　　那是想骂人的节奏，他不知道想骂谁，是骂菲碧迪还是骂赫瑟，很多犯人在被询问或者审讯的时候会说出一些引导审讯者思路走向的证词，证据等等，以达到解脱自己罪行的目的。　　尤其是高智商的疑犯，他们会不露声色地让审讯者掉入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王灯明听菲碧迪这么说，心里就在骂，你个瘪三你到底玩什么花招。　　“你的全名是什么，警官。”

王灯明将屁股挪了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王灯明，灯是油灯的灯，不是本**的登。”

“谢谢，不知道你的名字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不是那么公平。”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说斯特尔是被赫瑟骗来的，赫瑟是个危险人物，据我的了解，她还是个在校生，快毕业的学生。”

“王警长，你很聪明，我承认，你说对了，斯特尔的确不想要回自己的车，他来工厂的唯一目的是想惩罚偷车贼，而且这还是在赫瑟的鼓动下才来的。”

王灯明想起了波特曼伦和泰勒的供词，斯特尔开出的惩罚金。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接近事实，斯特尔的确有惩罚波特曼伦的嫌疑，从波特曼伦的证词中，我当时认为斯特尔开出那么高的价钱是勒索波特曼伦，斯特尔还说，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烧掉家具工厂。”

“烧工厂，疯狂的想法，斯特尔真的这么说的？”

“波特曼伦就是这么说的，他还有其他的证人，这点已经被证实，斯特尔当时就是这么说了，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不会报警，他直接烧工厂，依据你对斯特尔的了解，他会烧工厂吗？”

波特曼伦发出一声笑，顿时间，他剧烈地咳嗽。　　咳嗽中惊动了护士，护士急忙跑进来，她要立刻终止两人之间的对话。　　菲碧迪不停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等他不咳了，护士离开后，王灯明说道：“别死撑，菲碧迪先生，我们有的是时间。”

“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如果波特曼伦没满足斯特尔的惩罚要求，斯特尔会烧工厂吗？”

“会的，他会毫不犹豫地烧。”

“看起来，斯特尔的抑郁症真是很严重的。”

菲碧迪露出一丝诡笑。　　“你笑什么？”

“假如我说斯特尔没抑郁症，真正有抑郁症的人是赫瑟，你是否相信。”

王灯明把眼睛瞪得贼大，但又开始皱眉，在调查斯特尔的那间出租房的时候，王灯明想起他查看斯特尔的MSN，以及微博账号，赫瑟在斯特尔微博的留言中，明显显示她有自杀的倾向。　　难道赫瑟真的是个抑郁症患者。　　王灯明又想起在搜查斯特尔家里的房间的时候，他房间里摆设的充气娃娃，西斯当时还开玩笑说，摆放这样的玩意，斯特尔还算是抑郁症患者？　　慎重起见，王灯明说道：“先生，你的任何言行，都被记录在我的手机录音器中，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证据出现在法庭上....”　　菲碧迪平打断了王灯明的提醒：“我有朋友也是警察，我了解该怎么跟警察打交道。”

王灯明再问：“你确定你刚才的话不是胡说的？”

“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谈话。”

“不是谈话，是接受询问，和审讯只差了一个级别。”

“那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将我们之间的谈话提升为审讯级别，我不反对。”

“稍等。”

王灯明走出了重症监护室，一会儿，他带着一个人进来，那是诺尔警长的一个手下。　　“这是荀利警官，负责笔录，如果你还能撑得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

菲碧迪点点头。　　“你刚才说斯特尔不是真正的抑郁症患者，赫瑟才是，有证据吗？”

“没有，一点证据都没有，但我知道斯特尔的抑郁症有问题，他是装的，赫瑟才是真正的抑郁症患者，虽然赫瑟表面上看上去和一般的人区别不大，但最了解赫瑟的人是斯特尔，他在自己的实验室研制治疗抑郁症的药物，那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赫瑟。”

“我要的是证据，佐证也行。”

“没有。”

“没有证据，警方是不会相信你说的。”

“相不相信没关系了，赫瑟已经死了，斯特尔也死了。”

王灯明停顿了一小会。　　“你刚才说，赫瑟是个危险人物，现在又说她是个真正的抑郁症患者，你想给警方提供什么信息？”

“抑郁症患者难道不是危险人物？”

王灯明笑出声：“明白了，抑郁症患者有时候不但会自杀，还会伤害其他的人，对吧，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王灯明，你来自哪个国家？”

王灯明脖子歪动了几下，那是发火和不耐烦的征兆。　　但他努力忍着。　　“我来自中国。”

“中国，你不像中国的，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王灯明又出了监护室，没多久他又跑回来，说道：“我咨询过护士和医生了，子弹只伤及你的动脉，没伤及你的神经，在我的面前别玩花样！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这次审讯就到此为止。”

菲碧迪伸出手，示意王灯明少安毋躁。　　王灯明重新坐下，做笔录的警察问：“王警官，刚才疑犯询问你是不是来自中国，需要写进去吗？”

“爱写不写！”

那位警察倒是好性格，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后，还是把那句话写上去了。　　“我们继续，菲碧迪先生，请您不要再问一些与案件无关的问题，这是正式的审讯。”

“谢谢你的配合。”

菲碧迪这么说了一句。　　王灯明咬住腮帮子。　　“王灯明，你现在的形象是反派人物的最佳人选，电影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平时审讯犯人是不是喜欢使用暴力？”

“错了，我审问犯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知道什么叫以德服人？”

“你真是个幽默的警察，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

“你说赫瑟是个危险的抑郁症患者。”

“是的，她很危险，她和一般的抑郁症患者有点不同，如果我说赫瑟骗斯特尔来是为了那辆法拉利，你还会生气吗？”

王灯明搓搓自己的眼睛。　　“详细点。”

“斯特尔不想要那辆车，赫瑟当然会想办法把它弄过来。”

“你刚才还说赫瑟是个抑郁症患者。”

“抑郁症患者难道就不能拥有贪婪的性格？”

王灯明摇摇头，随后道：“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你是说，赫瑟在打法拉利车的主意？”

“如果我说，赫瑟认识麦杰明，就是那位可爱的偷车贼，你会怎么想？”

王警长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