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嚣张跋扈(1 / 1)

全场寂静。

好嚣张!

好跋扈!

一位,是陇西王世子,权倾一方,无人敢招惹。

另一位,则是堂堂儒道四品的大儒,更是天下读书人所崇敬的对象,无人胆敢轻易冒犯。

沈谨言直接在这两位的面前放下此等张狂之言,等同于是在抽对方的脸,而且是用鞋底子抽的那种。

这一下,几乎是将对方狠狠开罪,再无缓和转圜的余地。

所有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就怕下一刻,这牧月居便要血溅当场。

就连空气,都有些窒息的味道。

“呵呵呵...”

陇西世子怒极反笑,杀意在心头开始弥漫。

自打他出生以来,谁人见着他,不是恭敬敬畏。

怎么敢,有人如此折辱。

怎么敢,会有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沈谨言,你是在找死?”

陇西世子不在撕开了表面的伪装,露出本性。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礼贤下士,文质彬彬的书生,而是真正站在大梁权势顶端的陇西王世子。

而一旁的端阳先生,神色淡漠地扫了一眼沈谨言。

虽然没有开口,但这一眼,便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什么规矩礼法,王侯大儒,说来说去,能解决这世间的纷争,终究是要靠拳头。”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沈谨言轻叹一声。

与此同时,心猿动了。

一道金灿灿的流光,突然在众人眼前闪过。

“轰~”

接着便是一声巨响。

整座楼阁,止不住地晃动几下。

木屑纷飞,迷了众人的双眼。

待一切平静,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只见八尺高的心猿,手持金棒,将陇西世子牢牢地抵在背后的墙上。

墙壁因此被砸出一个大坑,周围布满了裂缝。

整面墙壁,摇摇欲坠。

“咳~”

一口鲜血喷出,陇西世子面如纸金,眼白一番,就晕了过去。

这架势,看得出来已是深受重创。

“世子!!”

一旁的偏厅之中,汝阳郡主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

“沈谨言,你找死!”

沈谨言淡淡转过头,目光森冷地看了看偏厅,嘴角微微上扬。

“你,也想上墙一试?”

汝阳郡主听见此话,感受到目光中所携带的冷冷寒意,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并且极力克制内心的杀意,以至于浑身颤抖不止。

看着陇西世子的惨状,众人倒吸口凉气。

好大的胆子!

好强的心猿!

如同天上骄阳一般的陇西世子,竟一招都挡不住。

这心猿,到底为何物?!

“不对,不是还有那位端阳大儒在场么,怎的不见他出手?”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口中的端阳大儒,此时正平静地端起酒盏,抿了一小口。

“这便是万中无一的心猿么?”

沈谨言裂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老东西,你也想试试?”

此话一出,整座大厅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集在端阳先生的身上。

老东西三个字,对于堂堂一位大儒来说,完全就是侮辱。

端阳先生脸色铁青,眼中杀意,犹如实质一般地溢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出现。

“子期,不可无礼。”

光芒一闪,两道人影便同时出现在了此间。

“见过安国公,见过大祭酒。”

沈谨言收起一副嚣张的样子,正儿八经地朝着两人作揖。

面对一位儒道四品的大儒,他敢悍然动手的原因,正是早早便感应到这两位鸿儒的到来。

有这两位在,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这位端阳先生,应当是被两位鸿儒死死按住,不然也不会任由他出手。

纵使心猿在旁,若只他一人,胆敢在一位大儒面前这般嚣张,岂非找死?

“这才隔了多久,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全京都都惊动了,你啊你,真不让人省心。”

安国公笑骂一声,但话里话外,却透露出关切的意味。

大祭酒扫了一眼身旁的面色不善的端阳先生,淡淡开口。

“小友,端阳先生好歹是一位大儒,你身为后辈,岂能妄加折辱?”

“年轻人,当忍则忍。”

听见这话,被两位鸿儒死死弹压住的端阳先生脸色稍缓。

“大祭酒...”

话音未落,然而大祭酒语气骤然一冷。

“不过若真忍不住,知会老夫一声即可,老夫还未孱弱到不能出手。”

‘啪!’

大祭酒反手轻轻一挥。

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巴掌扇在端阳先生的脸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

端阳先生的脸色,赫然出现鲜红的五指掌印。

“身为堂堂大儒,构陷晚辈,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竟还妄图染指这绝世诗文,你也配?”

“老夫这一巴掌,便是替墨老教训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

好家伙,这老头好生猛...沈谨言心头一惊。

大祭酒平日里看着一副邻家老头的模样,没想到出手如此果断很辣。

打你脸,没商量!

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一位大儒,大概也只有大祭酒能干得出来。

端阳先生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再加上那些刺耳的言语,他阴沉的脸,仿佛都能滴得出水来。

但两位鸿儒早就利用言出法随,让他不能开口,亦不能动弹。

这一巴掌,只能受着。

打了端阳先生的脸,大祭酒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转头温和一笑。

“小友,可顺心了些?”

沈谨言抱拳。

“多谢大祭酒。”

安国公看了看一旁的心猿,微微颔首。

“这心猿,很不错。”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子期,你意如何?”

沈谨言点头回应。

“自当如此。”

他心底轻声一叹。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他也清楚,对方好歹是陇西世子,必然不可能让他下死手。

若陇西世子在京都出事,大梁又该乱了。

这两位与他关系亲厚的鸿儒,虽为他的坚实的后背,但也不可能让他擅自杀戮。

今日,便只能作罢。

几日后的白鹿山之争,定会再次做过一场。

到那时...

“走吧。”

安国公开口,大祭酒点头。

沈谨言紧随其后,再扶上醉酒的陆北游,随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