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上千名旗兵正围聚在莫兹河旁,利用木船搭建渡河用的浮桥。
虽然已是盛夏时分,但晚风却依然十分狂躁,刺耳的呼啸声不绝于耳,让人心头不由一紧。
"这该死的晚风!"
正红旗千户郑里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脸颊,转头看向身边的包衣奴才:"让弟兄们动作再快点,万不能误了宣慰使的大事!"
"奴才明白,请主子放心。"
包衣连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转身跑了下去。
"这么大的风,可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郑里嘴里嘟囔了一句,右手不由地紧紧握住了刀柄。
河对岸的阿登堡一片黑暗,城墙上稀疏的红点在黑暗中闪烁着,让整个河岸看起来像是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
"郑千户,浮桥搭建的如何了?"
就在郑里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江东第12守备旅旅长高显带着几名亲兵走了过来。
"见过高旅长!"
郑里一边向高显行礼,一边恭敬的向对方禀报道:"浮桥搭建的很顺利,绝不会延误了我军渡河!"
听到对方能完成任务,高显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了!"
说罢,他抬眼看向对岸那一片漆黑的城墙,向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将大炮给我拉上来,明日一早待浮桥搭建完毕,掩护弟兄们过河!"
"诺!"
几名亲兵领命而去。
............
次日破晓,当第一缕晨曦从山头射出之时,正红旗的旗兵们终于搭建好了浮桥。
"胡无人,汉道昌!"
看着排着整齐队列的众部下,江东宣慰使胡宗宪的神情异常兴奋,"渡河!"
一声令下,数千名唐军士卒收拾火枪,有序踏上了刚刚搭建好的浮桥上。
就在部队依次渡河的同时,满脸兴奋的高显右手猛地指向对岸的阿登堡,"开炮!掩护儿郎们渡河!"
高显的话音刚刚落下,大炮的轰隆声便顿时响了起来。
轰!轰!轰!轰!
实心的炮弹越过莫兹河,在天空中划出十几道漂亮的抛物线,狠狠砸到了阿登堡的城墙上。
咚!咚!......
巨大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硝烟和尘埃弥漫在整座阿登堡的上空。
巨大的撞击声和漫天飞舞的随时,惊醒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法兰克士卒。
"快醒醒!唐人杀过河了!"
城墙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令所有的法兰克士卒都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爬进营房穿戴甲胄。
咣!咣!
沉闷的钟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警告这阿登堡内外的法兰克人做好战斗准备。
"怎么回事!?"
率领骑兵驻扎在阿登堡西北方两公里处的鲍德韦恩公爵,光着身子跑出了自己的帅帐,双目瞪得滚圆,"阿登堡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质问身旁侍卫的同时,皮埃尔伯爵的管家亨利满身污垢的跑了过来,"公...公爵阁下!唐人正在渡河围攻阿登堡!请您赶快率兵救救我们家老爷吧!"
"这些该死的异教徒!"
鲍德韦恩公爵气愤地骂了一声,随即转身跑回了帅帐,"凯瑟琳,赶紧收拾东西返回布鲁日!"
"舅舅,我不想回布鲁日,舅母会杀了我的!"
凯瑟琳用被子遮住身体,满脸潮红的盯着鲍德韦恩:"求求您了,让我留下来吧!"
"不,你必须走!"
鲍德韦恩公爵摇了摇头,伸手抓住凯瑟琳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伊娃是个要脸面的女人,她不会杀你的!快把衣服穿上,否则就走不了了!"
说罢,他也顾不上其它,连忙将衣架上悬挂的衣服套在了凯瑟琳身上。
"呜......"
凯瑟琳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羞红了脸任凭鲍德韦恩为她穿衣。
"走!"
为凯瑟琳披上厚实的斗篷后,鲍德韦恩不由分说地将对方拉出了帅帐,"带图兹女伯爵返回布鲁日!"
"遵命,公爵阁下。"
周围的侍卫答应一声,眼神古怪的将凯瑟琳带了下去。
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一直以虔诚信徒自称的鲍德韦恩,竟然会干出luanlun这种惊世骇俗的恶心事来。
等到凯瑟琳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鲍德韦恩在侍卫的帮助下穿上了甲胄。
"上马!"
"必须趁唐军还立足未稳之际进攻,否则别说阿登堡,整个法兰克都要完了!"
虽然鲍德韦恩心里十分畏惧唐军,但作为查理陛下最为忠心的部下,法兰克王国最坚固的盾牌,他不能坐视不管!
"传令下去,集中兵力向阿登堡方向推进!"
随着他这道命令发出,整座营地内的骑兵顿时如潮水般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