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灾区的救援工作还在进行,大批的救援队伍带着物资已经赶到,逃出死境的廊市人,简单衣食住所都得到了保障。灾区中央,搭建起一个简要的大帐篷作为现场指挥中心,四周有着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站岗,不远处还有一队队不断巡逻警戒的岗哨。帐篷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张廊市地图。四周坐在七八个人。武队与黎局也坐在其中,只不过坐在桌子的角落。正中央坐着一个面色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他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眉头紧缩的看着地图,手里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却置若罔闻。“据最新消息,这次地震是7.8级,史无前例啊。”
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悲痛的说道,转头看向距离最近的戴眼镜男人道:“人数初略统计多少?”
“伤亡、保守预估超过两千人。”
戴眼镜的男子低声说了一句。威严男子手指不自觉一颤,手指间夹着的燃尽香烟跟着一抖,烟灰掉了一地。这可是两千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整个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物质下发的怎么样?”
好一会儿,威严男子又开始问起其他情况,紧接着下发一系列命令,帐篷内的人皆领命出去,转眼间就剩下黎局和武队。“你们二人身上担子也很重,不仅是抗震救灾,还要面对那群罪犯。”
黎局与武队对视一眼,连连点头。根据最新消息,廊市大地震不久后,就有一批犯罪人员,打算趁乱在灾区拐卖人口,黎局亲自带队一路追击,在灾区失去了犯罪团伙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了,这群罪犯就像是突然隐身了一样,再无半点踪迹,黎局与武队因此也很是头疼。他们两人多年搭档,基本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时候。“这群人,发没有人性的财,行为实在可恶,必须将其绳之以法。”
面色威严男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庞上浮现出一股铁血杀伐之气。看这股气势,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两天之内,必须端掉,有没有问题?”
威严男子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在两人身上,两人脊梁一挺,同时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暗暗叫苦。“我知道很困难,但形势所迫,也没有办法,上头不是派下来那群人嘛?”
威严男子似乎看出两人心中的苦涩,笑着支了一个招,令两人眼睛都一亮。若是能够借助那群人,端掉那群罪犯的任务,可就容易多了。“但人家是带了任务来的,你们配合他们,别搞乱了轻重大小。”
事关重大,威严男子也不敢松懈,又交代了一番,才让两人领命走了出去。“老武,你说这群人跑哪去了?我的人昨晚秘密搜寻了大半夜,连他们的一个影都没抓住,真是奇了个怪了。”
一出帐篷,黎局便给自己两人散了根烟,点上深抽了一口,有些纳闷的说道。“他们不会放过灾区这个机会的,守株待兔呗。”
武队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说不定这群家伙直接藏在地底下了。”
“地底下?那早就被余震给震死了。”
黎局笑了一声,和武队大步离开帐篷。打破两人的头都没有想到,他们朝思暮想的罪犯,此时正隐藏在地下防空洞内。战争期间,廊市群众自发挖掘了很多防空洞,错落综杂并不坚固,如此大的地震其早就坍塌下去,但这伙罪犯隐藏的防空洞,显然是加工改装过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三十余人大部分都手持枪械,牢牢看守着四周。岗哨中央,有着两个小石屋。其中一个石屋内关押着十几个人,全部都是女人和孩子,手脚被绳子捆得严实、嘴巴被胶带封着,铁门上挂着铁链大锁,两个大汉不时朝里看一眼。另一间石屋门口看守更加严格,石屋四周全部布集着持枪大汉。一个衣着破烂,满脸血污的男人沿着防空洞走着,不时与周围的大汉打招呼,显然彼此之间很熟悉。男人缓缓走到那间石屋门口,轻轻扣动铁门。“说。”
半晌,石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老大,外面现在查的越来越紧,越来越不好动手了。”
满脸血污的男人恭敬的说道。“暂时停止行动,注意别被人发现。”
又一会儿,石屋内的男人吩咐道。满脸血污的男人低声答应了一声,对石屋门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开。石屋内。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是一个独眼龙,此时正跪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前方高台上。很难相信,水泥砌筑高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上面摆着暗金色木雕小桌,身披深蓝色袍子的女子端着小茶壶,全身上下都被袍子盖住,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美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独眼龙小腹涌起火焰,满脸狂热的看着蓝袍女子,感觉喉咙一阵发干。“我听说有一种叫壁虎的动物,遭遇危险都会断尾求生,它很聪明。”
半晌,蓝袍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如银珠落地,很是清脆悦耳,但发音吐字却有些奇特。壁虎断尾?独眼龙皱起了眉毛,这不就是意味着自己要放弃一部分班底吗?“你犹豫了?”
蓝袍女子轻笑一声,声音似嗔似怨,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娇媚柔美的绝美脸庞。额前一缕青丝滑落,她伸手拂过,简单动作却动人心扉,独眼龙呆呆的看着,不由的痴了。轰隆。天空炸起一声响雷,巨响声音传入防空洞内,把匪徒们吓了一跳,嘴里骂了几句脏话。与此同时,闪电也照亮了地面某处的几个人影。这几个人身穿迷彩服,神色冷峻,手持各式武器,借着夜色掩护交替前行,似在追击着什么。远处,三个全黑衣服的男子,不时朝后张望,神色有些慌张。高鼻梁、蓝眼睛,显然不是华夏人。高空又炸起一声响雷,借助闪电,依稀可以看到天空中浓厚的乌云。整个廊市灾区,似又要迎来一场暴雨。“风雨欲来啊。”
白衣老头带着小孩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埋头赶路。风雨欲来,灾区开始搭建大片帐篷,苏石坐在小帐篷内,不时看一眼里面躺着的古般若,有些愁眉不展。痛失双亲之下,古般若近几日饮食也很不规律,再加上连淋暴雨,身体孱弱的她发起了高烧,救援人员物理降温、喂药打针折腾了好久,才将高烧降了下去,可她依旧昏迷不醒。夜已经深了,苏石近几日精神疲劳不堪,身上还有伤势为痊愈,如此一放松下来,很快就要睡着,就在他刚要闭眼的时候,耳中听到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苏石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朝帐篷内看起,脸色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