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安全责任人。看着职工们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及井然有序的生产秩序,他由衷地佩服宋光明的管理能力,短短一个多月,他就扭转了大元电厂的生产被动局面,令人震撼。尤其是前方三大生产车间的中层干部及班组长被宋光明调整后,班风班纪明显改观,令行禁止蔚然成风,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大为提高,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包括厂工会主席在内的三位厂领导都给予高度评价。郑刚心里有数,论资历宋光明太年轻,副厂长还不到一年,立即提他当厂长这没有先例,组织程序也不符合,想个什么招儿呢?总不能等到自己的退休申请批了还没有厂长接任,这个也是对工作的极大不负责任,退休了让别人嚼舌头,很不光彩,这可怎么办呢?他感到郁闷,又去找陈犇商量对策。陈犇经验丰富,他认为事在人为,没有一成不变的定律,人才都是看什么时候最需要,越需要他就越显得重要,也就会打破常规突击提拔。“老郑,光明走这步棋,必须是倒逼电业局管理层想办法。”
“寻找什么机会才合适?”
“听夕儿说,五月份他要参加全国职业资格等级考试,他报了‘一级造价师’吧,考起后让郑铁施加点压力,让规划院或设计院通过正常组织程序像电业局调他走,逼迫宋光明本人和电业局共同想办法。宋光明要走,电业局要留,现在可不是想留就能留得住的,只有电业局给出让他留下来的足以诱人的蛋糕,让宋光明来选择,诱人的蛋糕就是让他当厂长。”
“他还是执意不接呢?”
“你什么眼神啊,难道还没认识光明吗?光明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调到大元至今,你给他的好处他都会很感恩的,同样两个处级位置供他选,那他一定会选择大元,这是其一;其二是他要打造电力城,把沅中市这边的水电资源尽收囊中。既然‘光明出山’的近景是从山里出来,那远景是把更多的水电资源送出去,水电基地更符合‘光明出山’的深刻涵义,那么建立电力城则可能是他的人生理想。我敢打赌,宋光明一定是这个想法,不信,等有机会你问问他再说。”
“经你这么一说,兴许就是如此!”
“我比你想得远吧,不要轻视了年轻人的想象力,宋光明是很有眼光且有远见卓识,只是性格内敛不善表达而已。赚钱多少不是他的终极目的,而建成一座电力城,为更多的人送去光明可能就是他的梦。”
郑刚说:“倒是可以一试,那他要考上啊,考上了,他就具备两个特备通行证,设计院的张局长还要特别奖励那。起码,在沅中市他的名气那可就不一般了。说不定挖他的单位多了去了,不过,他不能离开大元,否则,我就退不下来,可我真的心灰意冷,主要是身体不行了。”
陈犇催促到:“这个办法能行吗?”
“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期待着他出奇迹。”
“没看见啊,光明是学企业管理的,他管理企业的方法似乎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并且管得大伙儿无不服帖。我猜测,假如他来当厂长,可能不会有你那样的辛苦,他绝对会设计着用制度统一思想,用纪律约束行为,坐在大元基地的办公楼里管理着大元的安全生产的模式,那将是他最为得意的方案。”
说到此,郑刚激动地说,“好像很早以前他在家里说过‘光明出山’的创意,其中一条就是远程集中控制,把运行设备监护及水工建筑运行等全部搬到大元基地,现场只留下少部分的运行维护人员,绝大部分都转移到大后方,远离生产区域,实现远方集中控制。”
“这是一种超前思维,只要努力一定能够实现。”
郑刚突然一拍脑壳,感慨地说:“哎呀,原来‘光明出山’只是第一步,远方控制才是他的目的!不是我牵着他走,置他于两地分居和不仁不义,而是你女婿牵着我走,置我于不清不白设身处地,结果,是我被他小子给玩了。”
陈犇笑着说:“又说粪话!他不是你女婿呀,什么被他玩了,你不该为他付出吗,再这样说,我跟你急!”
郑刚赔笑道:“这不是咱俩扯卵谈的吗,何必那么较真那!”
“你不知道,春节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他俩两地分居的弊端,完全是咱俩做的坏事,你没看见估计也体会不出什么叫痛苦。特别是那两个小孙子哭着要爸爸,咱怎么就那么忍心呢?真是坏得作呕!”
“光明说什么了没有?”
“还能说什么,就是比平时话少了很多。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不怀好意!”
“哎,天地良心,我绝无二心。她们不了解,你俩还不了解。”
“把她们送走后,我特意让他爹留下来陪他说说话,看来起到作用了。”
郑刚狡辩道:“说不定是好事儿,他在大元有的是时间看书复习,或许一举考试成功,拔得头筹。”
“说实话以前我从没有后悔过,这次,我确实是后悔了,当个副厂长就可以了。光明集团今后越来越偏离大元,独立运作,依存度几乎为零,所以,他把光明集团经营好,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不行吗?为啥偏要人为地拆开。这百分之八十是你的注意,没冤枉你吧?”
“那咋办?现在让他回去,别人不是要骂我排挤人才,并且他的情况,春节期间已经被局里的暗访组下来调研时都收集走了,我不用他刚好给别人落下口舌,说我的不是?”
“让说呗,反正一副烂骨头,害怕什么?”
“我不是还没到你的境界吗?”
陈犇突然转怒为喜,冲着郑刚说:“你去联系个地方,晚上你请我喝一杯,咱俩解解闷。”
“哪儿也不去,我晚上叫食堂炒几个菜送到家里,咱俩在家里喝酒。在家绝对不敢超量,我发誓一滴都不超。你不知道吧,我正在向你学习,在孙子们面前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陈犇自豪地说:“这个吧,我比你强,但是你不是身体差嘛,可以理解。唉,说起酒,你就不能戒吗?非要一天喝那么二两的,肝都被泡坏了。”
“你说屁话,要是能戒的话,我想退休吗?工作不累,压力不大,工资又高。傻吧!”
“咱女儿要给你建座别墅,你喜欢不喜欢?”
“不会吧?她怎么就愿意我跟她住。”
“不跟她们住,你跟谁住去,还能跟谁住呢?”
郑刚闭起眼睛,突然一阵心绞痛,那一刻仿佛天旋地转,不知道如何感谢陈犇夫妇俩。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道:“我没有养她,却还要让她们侍候我,我是人吗?可是,我真的也没地儿去,咱闺女愿意,我一万个同意。就是你和老伍别欺负我,我很脆弱的,夕儿对我越好,我越是脆弱。”
“前几天,夕儿亲口跟我说,要把宋光明她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整理出来,建一排三层楼的房子,单家独院的,算是她的首批试点商品房,计划是我们两套,田荣家一套,王星一套,工程队这边也需要几套,没有钱的暂时以股份抵押,等有钱时归还。”
“夕儿很有头脑,就是要设法把工程骨干人员给牢牢拴住,靠他们为光明集团创造更大的效益。”
陈犇说:“唉,其实背后都是光明的主意,不过,夕儿也是很有孝心的,她抛出的橄榄枝一定要高高兴兴地接住,不允许伤她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