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笑道:“为何朱兄如此激动?”
朱由校嘿嘿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还想给赵尘一个激动,毕竟在他看来,赵尘肯定还不清楚自己身份,可惜他哪里知道,猎人最好的姿态就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两人正在聊天,旁边赫然也是有兴奋的士子过来。
“两位仁兄,你们也高中了?”
“高中了。”
赵尘笑道。
“那可太好了,还没请教这位公子姓名?”
“赵尘。”
“赵尘,哇,阁下就是状元?”
对方有些震惊。
赵尘微微一笑:“什么状元不状元,虚名,虚名而已。”
他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就成了状元,当然,按照天启年的科举习惯,会试之后的状元其实是做不得数的,这些考取之后,最终的结果,还要再经历一次殿试。
殿试的最终结果,皇帝会进行审阅,这个时候的排名,才是最终的状元与榜眼、探花。
无论如何,考上进士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大明朝的进士非常难考,科举也一次才录取两位数,好一些的就六十多人而已。
那士子满是震惊和崇拜地看着赵尘,然后拱手道:“赵尘兄,您一定要给我面子,今天晚上,还有榜上进士的聚会结社,还请赵尘兄,一定要来。”
赵尘还没说话,旁边的朱由校就满是兴趣:“好,一定来,你将地点给我们。”
等到对方离开,赵尘满是无奈,而朱由校兴奋道:“哈哈,我也从没参加过这些活动,一定要去瞧瞧。”
“朱兄既然想去,那今晚我们就去。”
当晚,在长安城的一家酒楼里,不知哪位公子出手阔绰,直接就是包下了酒楼,赵尘等人到来,这些高中的士子,已经是喝酒作乐,甚至是还搂着美娇娘。
赵尘进来,此前的士子连忙为赵尘介绍:“这位就是今朝状元,赵尘。”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了过来,赵尘只是拱手笑道:“诸位好。”
“竟然是状元郎,这可真是让人没有想到,赵公子,快坐。”
赵尘带朱由校坐下,朱由校也满是好奇,看着现场这些士子,这些人,就是朕今年高中的士子了吗?
到时候,他们会进入翰林,然后成为大明朝的臣子,或许有朝一日,从这些人之中,会出现名臣也说不定。
朱由校有些期待,但是见到这些士子饮酒作乐,甚至有士子搂着的美娇娘衣服都是露了一半,又是颇为不喜。
殿试还没开始,他们不急着准备殿试,却是在此饮酒作乐?
一个士子拱手道:“敢问赵公子,是哪里人?”
赵尘笑道:“湖南承宣布政使司岳常澧道巴陵人士,今日得见诸位公子,也是在下荣幸。”
“赵公子可别这么说,应当是我们荣幸才对。”
赵尘道:“诸位公子,殿试准备得如何了?”
“明日再准备也不迟,还有一月有余呢,此刻应当是饮酒之时,赵公子,你若是考中后,想要做些什么?”
赵尘笑道:“自然是重振大明了,诸位公子呢?”
没想到这话,却是让在座的大部分士子笑了起来。
“诸位公子,为何发笑?”
前方那士子笑道:“赵公子有所不知啊,报效朝廷,不是头等大事,这若是高中之后,第一等大事,应当是给自己取一个号。”
“取号?”
“不错,要给自己取一个不错的号,这样你才能在这京师的文官圈子里混,比如万历年的张居正大人,便是号太岳。”
赵尘问道:“你号什么?”
“我号广陵散人,如何?”
赵尘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号梦龙居士好了。”
“为何是梦龙?”
“因为我曾梦见,我大明朝有朝一日,成为这世界上最强的国家。”
前方士子笑不活了,所有士子都是哈哈笑了起来,甚至有的士子笑得前俯后仰。
那开口说话的士子,又是笑着摇头:“赵公子,你这号传出去,会让人嗤笑的,一定要有韵味,而不是此等庸俗,谁还关心国家大事?”
朱由校的脸色都沉了起来。
对方又是教赵尘:“你知道,第一件事是取号,第二件事是什么吗?第二件事,便是取一个小老婆,还必须上得了台面。”
赵尘微微颔首:“原来如此,还有第三件事吗?”
“自然是有的,第三,便是要有一处好田产,能够举办诗会,如此一来,大家就会多去你府上了。”
朱由校气愤一拍桌子:“当今大明摇摇欲坠,鞑子扣关,你们就不关心?”
那些士子嗤笑:“管我们什么事,那是武将的事情,我们只管饮酒作乐。”
赵尘拉了拉朱由校,笑道:“无妨,都可以,诸位公子以后想做什么官?”
“锦衣卫。”
“还是越大越好,最好能入阁。”
“我觉得还是锦衣卫好,此前见到一些锦衣卫,吃饭吃茶不用钱,老板还要倒贴钱,甚至进教坊司都能睡花魁。”
一些士子满是艳羡的语气。
赵尘内心叹了口气,果然啊,才子佳人,只知饮酒作乐。
聊来聊去,最终聊到作诗之上。
又有士子道:“赵公子既然是状元,想必文采过人,不如作诗一首?”
“正是正是,正想讨教赵公子诗才。”
赵尘摇头:“讨教就不必了,我这里,的确是有一首诗。”
他飞快挥毫,写完之后,便是起身拱手:“诸位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告辞。”
朱由校见到赵尘所写诗,也是脸露喜色。
等到赵尘离开,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罢了罢了,既然不是同路人,不需管他,瞧瞧他写的什么?”
有士子拿起纸张,直接念了起来。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全场士子,鸦雀无声。
彼此看着,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
过了良久,才有一个士子小声道:“难道,他想当下一个张居正?”
这一首诗,太过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