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珊挂断电话,转身,看到韩冬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把手机放入包里,走过去:“醒了。”
韩冬梅红肿的眼睛在乔珊包上停了一秒,乔珊给谁打电话?
说的是她的事吗?听起来像是劝那个人来陪她。
那个人是周信楠吗?
看来她跟周信楠关系越来越好了。
乔珊应该不知道,她已经很清楚的拒绝了周信楠。
所以,周信楠应该不会来。
她抬眼,望向长长的走廊,她要去见爸妈。
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知道韩冬梅又开始伤心难过,乔珊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他们已经去了,你也要保重好身体才行。”顿了一下她又说:“再说,你还有我呢。”
突然之间感受到来自乔珊的温暖,韩冬梅扬起满是泪痕的脸,诧异看向乔珊。
乔珊突然对她说这句话,应该是因为她晕过去之前说的那句话吧。
有时候,共同的命运会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我们去看爸妈吧。”
她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八壹中文網
走过长长的走廊,拐弯坐电梯下楼到地下二层,远远的看到太平间三个字,韩冬梅紧紧捂住嘴,眼泪蜂拥而出。
她的爸妈,前世没能好好孝顺的爸妈,本来以为这一世可以等他们退休跟他们一起安度晚年的爸妈,却突然永远的离开她了。
冰冷的太平间,韩冬梅哭着跪在爸妈的遗体前。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既然给了她新生命,为何要收走她爸妈的生命,如果这一世不是她活着,爸妈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韩爸爸韩妈妈的后事是韩芳和老公操办的。
潘元元第二天请了假赶来c市,全程陪着伤心难过的韩冬梅。
韩冬梅眼睛已经红肿到睁不开,整个人混混沌沌,摇摇欲坠,要不是潘元元扶着她,看上去随时都会摔倒。
殡仪馆里某个厅,正在召开韩爸爸韩妈妈的追悼会,c市公安局长正在给韩爸爸韩妈妈念悼文。
一身黑色衬得韩冬梅脸色更是惨白,她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看着爸妈的遗体,她还是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让他们一家人分离。
有个人悄然无息走进来。
潘元元瞪大眼睛,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周信楠。
他为什么会来参加韩冬梅爸妈的追悼会,是因为乔珊吗?
她疑惑不解的朝乔珊看去,乔珊正专心听局长念悼文。
追悼会后,遗体就会被送去火化了。
看着爸妈遗体被抬走,韩冬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过去:“爸爸,妈妈,不要离开我。”
潘元元流着泪抱着她。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冬梅,冬梅。”潘元元突然焦急叫道,韩冬梅因伤心过度又晕过去了。
殡仪馆门外一侧的大树后,冯红旗静静站着。
他没有勇气迈步进去送韩爸爸韩妈妈最后一程。
他没想到,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听着韩冬梅绝望的哭声,他慢慢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事已至此,唯有以后用心呵护她,才是对她最深沉的爱。
离冯红旗远一些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周信楠就是坐这辆车来的,但车里还有一个人没下车,他炙热的眼神好似要把车窗玻璃熔掉,再穿过殡仪馆大厅的墙壁,直直看到大厅里的情况。
他目光无意瞥到大树后站着的冯红旗,深沉的眼眸划过一丝狐疑。
冯红旗既然来,为什么不去大厅悼念,而是躲在这里畏畏缩缩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从前许许多多的事,一幕一幕呈现在他脑海中,他脸上渐渐显出冷峻表情。
他蓦的抬头,一群人从大厅里走出来,他看到她了。
他死死盯着她,心绞痛起来,疼的他无法呼吸。
紧蹙的浓眉下,是红了的眼圈。
她就在那里,他却不能上前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同时,冯红旗见韩冬梅被大家簇拥出来,竟然下意识躲到一边。
而这一幕,更是被车里人看的清清楚楚。
a城陵园。
韩冬梅目光呆滞,望着面前的墓碑,心如刀绞。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停在陵园大门口,一个人手捧着束花从车里走下来,慢慢朝韩冬梅走来。
他走近了,潘元元转头看到来人了,刚要张嘴叫韩冬梅,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走到墓碑前放下束花,鞠躬。
韩冬梅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声叫道:“郑烁宇。”
郑烁宇,曾经的小王庄书记,现在已经是省委最年轻的干部了,他看着韩冬梅:“冬梅,节哀顺变。”
韩冬梅哽咽着点点头。
乔珊目不转睛盯着郑烁宇,心里微微一震,眼前的男人面色严峻,气质沉稳,有着和周煦相同的气场,韩冬梅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了?
再看他望着韩冬梅的眼神,乔珊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人也喜欢韩冬梅。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潘元元:“这人是谁?”
“我也不熟悉。”没想到潘元元摇头说。
乔珊更诧异了,目光锁在郑烁宇身上。
“保重,我们省城见。”郑烁宇话语简短,握着韩冬梅的手告别。
等他走远了,韩冬梅还有点发愣,省城见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就在郑烁宇得知她父母出事的同时,也接到省城的调令,他也要去省城了。
一个星期后,韩冬梅和潘元元回到省城。
是乔珊开车载她们回去的。
“潘元元,谢谢你一直陪着冬梅姐,照顾好冬梅姐。”下车后,乔珊摇下车窗对潘元元说。
潘元元回了句:“放心,我也是她姐妹。”
乔珊笑笑,摇上车窗发动汽车离开了。
潘元元撇撇嘴,一边挽着韩冬梅上楼,一边说:“她这一回表现倒是不错。”
韩冬梅轻声说:“她现在接触的人不一样了,自然心胸就比以前开阔了。”
“什么心胸开阔,不就是找了个有权有势的老男人做靠山吗?姐我是不想找罢了。”潘元元不屑道。
韩冬梅无声咧咧嘴。
回到家,潘元元给韩冬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这才在她对面坐下来,状似无意说:“周信楠也去参加叔叔阿姨的追悼会了。”
那天,混混沌沌的韩冬梅根本没注意到都有谁参加追悼会,听完潘元元话,她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