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训练结束后，卢杰愣神的站在原地。
该死！
我这一天到底在干什么？
卢杰内心有些彷徨。
好像有做事。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他可是江南氏族子弟，天天就陪这些小兵过家家？
卢杰无法容忍这件事情。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
小兵也就只能抱怨两句，可他卢杰身份不同，地位也不同！
卢杰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城里。
卢杰来到一幢深宅大院前站定。
门房笑容满面的将他迎了进去。
“卢将军，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主家可是念叨了您许久，准备了好几坛佳酿，就等卢将军来个一醉方休。”
丫环中有位双尾辨的少女，在卢杰目光注视下害羞的低头。
卢杰哈哈大笑。
“曹掌柜的酒量可是不行啊！”
这才是他该有的快乐。
美酒、美人。
那个新来的水军都督，剥夺了他很多快乐的时间。
水军大都督府。
刘仁轨找到林凡。
“都督，华亭形势不容乐观。”
林凡一脸淡然。
“怎么说？”
刘仁轨一脸幽怨。
“山僚洗劫华亭时，故意抹黑都督，说都督嗜杀成性，才逼得他们造反，还有许多对都督不利的传言，什么强抢民女都算是小的。”
刘仁轨苦笑一声。
反正是怎么惊悚，怎么骇人听闻怎么来。
等谣言四起，已经被夸大了无数倍。
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实际上八卦才是王道。
林凡风轻云淡。
像这种攻击他不知道经历多少次，压根就不当回事。
刘仁轨继续说道：“现在城里的物资都不愿售卖给水军，水军上下对咱们的训练和管理也有些抵触。”
“这些都还是小事，还有一件大麻烦。”
“我发现咱们船厂的木料丢失严重，属下怀疑水军中将领与商贾沆瀣一气，偷走了不少木料倒手转卖。”
林凡的神色严肃起来。
“何人如此大胆？追查出来，严加惩办就是了！”
刘仁轨苦笑摇头。
“这些将领都是世家子弟，又在此地经营多年，等咱们追查的时候，肯定销毁证据。”
“就算找到是何人所为，无凭无据也没法治他的罪。”
林凡没有言语，目光深邃的望着远处。
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
默默关注着水军这边的一切。
这一招真是比让山越人突袭水军还狠。
谣言和內患，目的就是让他在华亭寸步难行，难以有所作为。
水军中那些氏族子弟，一开始没发难。
是怕林凡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着自己。
现在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反击，要把林凡给逼走。
林凡来到此地之后，对别的也不关心。
先搞基础建设，铁厂、船厂、码头都搞起来。
刘仁轨平时也忙着士卒的训练。
那些氏族子弟看到林凡不怎么管事，以为是对他们江南氏族的畏惧。
老虎不发威，就把他当成了病猫。
他们那里知道，林凡是为了低调，是没有大力整治水军。
你说你老老实实听话办事不就行了，非要去碰触龙的逆鳞。
林凡心里琢磨着。
怎么收拾这些在他身边下绊子的王八蛋。
敢惹我？
小爷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凡决定，先亲自会一会当地的商贾。
第一个拜访的是江东顾氏。
顾氏在江南氏族中的境地有些尴尬。
顾家也曾有人在朝为官，还是门下省平章事，叫顾玉明。
因弹劾林凡，被李二罢官。
这位顾家出类拔萃的人才黯然归乡。
断了仕途之路不说，更被其他氏族讥讽冷落。
一时风光无比的顾氏，大厦倾覆。
在朝堂上站错了队，就不能怨天尤人。
顾氏的家主并非顾玉明，而是他老爹顾匡。
看到林凡，眼里并没有多少憎恨之意。
往事如烟。
这本就无关私人恩怨，再说顾府如今落魄，靠做点买卖维生，也得罪不起这位异姓王。
顾匡是个明白人。
林凡现在是水军都督，强势来了华亭，人家不来找他麻烦，他都谢天谢地了。
“顾家主，林某今日上门有一事相求。”
“若是顾家肯相助，林某便送给顾家一场富贵。”
“顾家重新崛起，指日可待。”
这话说得很霸气。
以林凡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一个家族的兴亡起落，只在他的反掌之间。
顾匡神色谨慎。
本以为林凡是上门找麻烦的，竟是有事相求。
他神色郑重道：“林都督言重了，不知都督所求何事，若是能办，小民定会尽力而为。”
林凡轻轻一笑。
“林某愿意花高于市场一点五倍的价格，收购顾府所囤积的木材，就看顾家主愿不愿意做这笔生意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顾家在商界还是有些影响力。
可这门生意不是他顾匡说了算的。
也不是顾家能说了算的。
掺和这批木材的有几个家族，得不到多数人同意的话，根本无法达成协议。
顾匡露出为难之色。
“并非小民想驳了都督美意，只是顾某做不了主，自家损失事小，若是耽搁了都督大事，万死不足以赎罪！”
这送上门的赚钱买卖他也不能接啊！
林凡眼前的困局是谁造成的？
就是江南这些氏族啊！
他顾匡若是答应了林凡去办此事，等于站在了所有江南氏族的对立面。
只怕从此以后，顾家很难在江南立足。
顾匡有意拒绝，也在林凡的意料之中。
他放下手中的香茗，站起身。
随意道：“顾家主不用急着回复，可以考虑几天，到时候派人去水军通知林某即可，那林某就告辞了。”
林凡没有强人所难。
顾匡赶紧站起来相送，恭敬道：“还希望林都督勿要责怪，此事顾某再与其他家族商议一下，若有结果再知会林都督。”
林凡点了点头，潇洒离去。
林凡走后，顾匡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坐立不安。
世家豪阀之间都是同气连枝。
他顾匡做不得出头鸟，又担心因此惹怒林凡，惹祸上身。
就顾家这小身板，扛得住这个年轻人的怒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