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桑榆,你清醒点好吗?你跟公司签了合同,你还有两个月才到期,你现在要是退休,是要赔五千万违约金的。”
桑榆咆哮:“五千万,他们怎么不去抢呢?”
大橘淡定:“对啊,他们明明可以抢的,但还是跟你签了霸王合同。”
桑榆吐了一口浊气,无语望天花板:“最后一次,我再演最后一次,合同到期我就卷铺盖走人。”
桑榆才二十四岁,那么年轻就嚷着退休。
大橘也无语了。
“行,知道了,演完这部戏,合约也快到期限了,到时候我给你少拉些戏,让您老好好退休。”
电话挂断了。
桑榆想起床,动了一下,扯得全身都疼。
真是的。
明明腿不行,怎么体力那么好?
桑榆在床上揉着小腹嗷嗷叫了一会,才打了个哈欠,起身下床。
她在阳台撑了个懒腰,看到衣架上自己的蕾丝内内时,她挑了挑眉,居然发现自己忽然开始习惯了。
啧。
习惯是个好东西。
看来以后都可以让韩聿沉帮她洗了。
大橘约了桑榆下午去签合同。
桑榆洗漱好后,看了看自己脖子的印记,用了好多粉都没遮盖掉。
她恼怒地瞪了韩聿沉几眼:“下次能不能不亲这里?”
韩聿沉乖软地点了点头:“好的,老婆,我亲别处。”
别处……
桑榆看一了眼锁骨下方,忽然脸颊一热,不说话了。
这人,是舔狗么,到处都舔。
吃中午饭的时候,韩雨欣发现韩聿凡整个人怪沉默的。
她拐了拐他的肩膀:“哥,你怎么了?”
韩聿凡昨晚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全是桑榆亲韩聿沉的画面。
他眼窝青黑,有些憔悴,听见韩雨欣的话只是懒懒的敷衍了一句。
直到看见桑榆推着韩聿沉出来吃饭时,才浑身紧绷,坐直了身体。
他扫了一眼桑榆穿的高领打底衣,刚想嘲笑她大热天穿那么保守想做什么。
忽然想到什么,他嘴角的弧度僵硬住了。
他昨晚回去特意上网查了查,夫妻结婚后身上为什么会有红印子……
明白过来的他联想到所看到的一幕,只觉脸皮火辣辣的烫。
只是,桑榆不是讨厌大哥吗?
她什么时候愿意跟大哥亲近了?
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韩聿凡不知道答案,这一两个月来,桑榆对他的态度让他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想法。
他只是越来越烦躁,以至于昨晚上整夜失眠。
饭桌上,韩母使劲地给韩聿凡夹菜。
“多吃点,你这一个多月忙得晕头转向,都瘦了。”
韩聿凡没什么胃口,敷衍地吃了几口菜,抬眸就看见韩聿沉和桑榆互相给对方夹菜。
两个人的碗里都是满满的,都快堆成一座城堡了。
韩聿凡想笑,却笑不出来。
韩母给韩聿沉夹完菜,刚想给韩聿沉夹,就见他的碗里满满当当的。
而桑榆还在给韩聿沉夹菜。
她皱眉,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桑榆,你怎么给聿沉夹那么多菜,你想干什么?”
“他营养不良,我给他多吃一点怎么了?”
“营养不良?”韩母笑了,“我每天让李姨买的都是最有营养的菜,聿沉怎么可能营养不良?”
桑榆看了她一眼,直接懒得搭理她。
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一两个月,她也看出来了。
韩母对韩聿沉是有愧疚,可她最偏爱的是韩聿凡。
韩聿凡没吃早点,她担心。
韩聿凡公司加班,她也担心他没吃饭,让李姨做好饭亲自送过去。
反正事关韩聿凡,她就少不了担心。
可对于韩聿沉?
她只是叮嘱家里的佣人照顾好韩聿沉。
只要韩聿沉不开口,她几乎不会过问他。
韩聿沉不同于韩聿凡和韩雨欣。
他看似温和,其实话很少。
不会像韩聿凡和韩雨欣一样,还会跟韩父韩母撒娇。
而韩母,自以为自己已经将韩聿沉照顾得足够好。
所以,韩聿沉营养不良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就算现在听桑榆说了,她也不肯信。
桑榆看了一眼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的韩聿沉,这家伙,怕是早就习惯了吧。
忽然有点心疼他呀。
所以她把他最爱啃的猪蹄放进他的碗里。
“韩聿沉,多吃点。”
韩聿沉的确是早已经习惯韩母的区别对待。
所以在听到她的话后没有什么反应,也不想着告诉她真相,让她心疼。
因为他不需要了。
三年前就不需要了。
只是在听到女孩的话后,他自认坚硬的心肠,还是无可避免的一软。
原来被人在乎多的感觉这样好……
好到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他看着碗里的猪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深很温柔。
就在他拾筷想要夹起猪蹄时,韩母忽然将他的碗端了过去。
“聿沉,别吃她给你夹的,妈给你夹。”
说着,她唤李姨:“李姨,去把这碗菜拿去倒了,然后重新拿一个干净的碗过来。”
看着李姨将碗端走,一直以来面色温和的韩聿沉,嘴角的弧度僵成了一条直线。
他掀眸,冷冷的看向韩母:“妈!”
仅仅一个字,韩母就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韩聿沉看她的眼神那样冷,她从未见过,既陌生又觉得毛骨悚然。
“聿沉,你……”
韩聿沉敛了眼里的寒意,淡淡笑道:“妈以后不用给我夹菜了,小鱼会帮我夹的。”
说罢,他让李姨把碗重新端了回来。
韩母愣愣地看着他将桑榆给他夹的菜全部吃完,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吃完饭,桑榆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韩聿沉,我等会得出去一趟。”
韩聿沉温柔的看向她:“我送你。”
“好。”桑榆一笑,起身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我们先出去散散食,等会再走。”
“好的,小鱼。”
韩母怔怔地看着韩聿沉被桑榆推走。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然,她儿子看她的目光怎么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