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深离开。

失魂落魄的，哪里还有半点学霸高傲样子。

而屋子里，本以为会难过的女孩，竟然拿着个手机在玩……斗地主？！

“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快点，我等得花都谢了！”

秦野：……

桑榆以为是叶深又回来了，拿着手机就想往被子里塞，结果看见是秦野，她也不藏了，眉飞色舞的，眼里哪有半点难过。

“秦野，你快点过来帮我看看，我等下应该出那张牌？”

秦野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几眼，提步走了过去。

他看了她的牌一眼：“出45678。”

桑榆出了。

对面跟了56789。

桑榆眉毛蹙了起来。

“秦野，我的牌不好，现在接不上了。”

女孩抬头看他，轻轻嘟起红唇，声音好似在撒娇。

秦野想，去他娘的叶深吧。

她再喜欢叶深，还不是和自己在一起了。

往后，他有的是时间留住她。

他抬起手，从后面拥住她，掌心包裹住女孩柔软的小手，“我教你。”八壹中文網

两人距离靠得过近了，桑榆好像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以及还未彻底散去的醉人酒味。

她抬眸看他。

他当真是好看极了，一双细长的凤眼本应凉薄，此刻，却多了丝丝缕缕的温情。

桑榆看着看着，不由有些痴了。

直到秦野忽然蹙眉。

“怎么了？”

秦野垂眸看她，眼里飞快掠过一抹情绪，他抿着唇道：“没什么，我们继续。”

秦野虽然说着没什么，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就连额头都有了些薄汗。

桑榆从他的怀里出来：“秦野，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的事。”秦野混不吝的笑着，“怎么，那么担心我？”

桑榆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的额头。

秦野抬手，擦了一下额间的汗后，就凑过来，在她耳边吹热气，不要脸的道，“我就抱了你一会，就热成这样，你说以后我要是对你做些什么，岂不是汗流浃背。”

桑榆想到他汗流浃背的画面，脸一红，别过去不理他了。

被秦野这么一扰，桑榆便以为他没什么事。

后来秦野打电话出去了，魏泽来找他，没找到，就问桑榆。

“嫂子，老大呢？”

“外面打电话呢。”

魏泽将手里提的热粥放在柜子上。

“嫂子啊，你劝劝老大吧，老大的胃本就不好，医生都说戒烟戒酒，他倒好，不要命的抽烟喝酒，这样下去不得出事么。”

“你说什么？”

看着桑榆一脸茫然，魏泽诧异：“嫂子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你全部告诉我。”

“是这样的，上个月老大的养母死了，他不是回去了一趟……”

秦野打完电话在外面滞留了一圈，等身体没那么难受后，他才回去。

恰好听到魏泽在说他的事情，他想阻止，可魏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他的身体的确有些问题，因为长时间没吃饭，胃绞痛去了医院，医生叮嘱忌烟忌酒。

而原因是因为夏莲香死了……

上个月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夏莲香打来了电话。

夏莲香病了，病得很严重。

她快死了，央求着他回去看看她。

他想着毕竟夏莲香养育过自己几年，也就去了。

他陪了她大半个月。

最后夏莲香死得时候还祈求着他的原谅。

人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他不觉得。

他知道夏莲香是怕自己死后没人给她下葬。

他明知道她的算计，还是给她办了丧事，那几天就他一个人在忙碌，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更遑论睡觉。

所以才犯了胃病。

从医院回到那处破旧的房子后，他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回想着那几年。

自从秦志刚死后，夏莲香的确有段时间对自己很好。

可夏莲香年纪不大，没了男人，怎么能守得住寂寞空虚的夜。

她开始找男人。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不好，她每次找的男人都歪瓜裂枣的。

不是被人家虐待，就是被抛弃。

夏莲香开始自暴自弃，她整天搓麻将。

回家了就对他冷嘲热讽，说什么要不是带着他，她也不会没男人要。

那个时候的秦野多乖啊，为了讨好她，拼命的学习，每次都能考第一名。

可是，夏莲香不稀罕，她只想要男人，一个对她好，不会嫌弃她带着孩子的男人。

所以初中毕业后，秦野就报了京北一中，离开那个不需要他的家。

秦野以年级第一的名次来到了京北一中，进了重点班。

他本来是老师看好的存在。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想要在乎的人不在乎，他又何必去努力。

他开始打架，开始叛逆。

他成为了京北一中的小霸王，谁也不敢招惹。

他一边堕落的同时，一边又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梦里的那个人会忽然出现，再次将他救赎呢。

他本以为桑榆就是那个人。

可那晚上，桑榆对叶深的表白，他才发现是他错了。

他这样的人，早已经被神明放弃。

他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继续从前那般颓废消沉的生活。

而她，他拿得起放得下。

但为何听到她出事后，一颗心，兵荒马乱。

……

秦野进来的时候，桑榆没有什么异常，她低头在那，不知道玩弄什么东西。

秦野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魏泽带来的粥，吃了没？”

“吃了。”桑榆指了指柜子，“还有一盒，温度刚好，你快去吃。”

“我不饿……”饿过头了，已经没胃口了。

岂料，女孩严肃起来：“秦野，你要是不吃，那我们现在就分手。”

秦野看着她这么凶，眼皮跳了跳，他走过去，将粥拿起来坐在椅子上乖乖吃了起来。

他搅拌着粥，语气有些低：“我在吃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随便提分手？”

不是说好一辈子的么？

不要随便提，他会崩溃的。

桑榆看着他这样，语气软了些：“秦野，你要记住，爱人先爱己，你只有自己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爱人先爱己？

秦野回味着自己的这十七年，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爱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