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隐隐的疼越来越明显，他低垂着眸，纤长的睫毛下有氤氲的雾。

那一瞬间，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冷漠狠厉，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懵懂和恐慌。

他想起女孩的笑，甜甜的。

而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傅谨言，我想喜欢你，也想你能喜欢我。”

“傅谨言，我只亲过你，我的初吻也是你。”

“阿言不喜欢别人跟在身边，那小鱼儿就不跟。阿言不喜欢做的事情，小鱼儿都会用小本子记好，小鱼儿一定努力做个合格的未婚妻。”

“阿言，阿言……”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阿言……”

女孩软绵绵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甜糯。

如果他没忽略内心的异样，如果他敢直面心动，敢直面对她的感情，她是不是就不会走，是不是就不会像个布娃娃一样躺在这里。

回忆蔓延至此，傅谨言看着眼前的女孩，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他轻轻握住女孩的手贴到脸边，他甚至不敢说话，几秒后才声音发颤的开口：“小鱼儿……”

漂亮的眼尾发红，嗓音沙哑至极。

“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已经算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

傅谨言已经在病房里一个下午没出来了。

陈灏很担心，进去看时，被眼前的一幕微微怔住。

傅谨言狭长漂亮的眸，一直盯着女孩，像是生怕她不见了一般，一分一秒都不舍得离开。

陈灏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傅总。

像个孩子，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脆弱无助。

陈灏微微叹了口气：“傅总。”

对方没有反应。

他加大音量：“傅总，陆云琛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提到陆云琛，傅谨言的眼睫终于动了动，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让人在牢里好好关照他。”

傅谨言的话陈灏懂，无非是要替桑榆报仇，无声无息的弄死陆云琛。

只是……

这毕竟是违法的事情。

陈灏也不敢劝傅谨言。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桑榆没有事，替他好好劝劝傅谨言。

陈灏看着桑榆戴着的氧气管，悠悠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桑榆的睫毛动了一下。

陈灏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定定的又看了两眼，又瞅到桑榆的手指动了一下。

“傅……”

他刚想提醒傅谨言，却发现傅谨言早就注意到了。

“小鱼儿。”

陈灏看着一向冷清的傅总一脸激动的握着女孩的手，声音带着颤意，以及满满的惊喜。

可那个女孩却没有动静了。

她又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灏连忙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后，说的一番话让陈灏燃起了希望。

“病人是有意识的，多陪她说说话，也许有一天她就醒了。”

陈灏连忙抓住机会劝傅谨言：“傅总，桑小姐一定是听到那些话了，她肯定是担心您的。”

傅谨言又想到女孩说的那些话。

不要杀人。

他默默的看着女孩沉静的睡颜。

终于是妥了协：“小鱼儿，你醒过来，醒过来我就不杀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