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刘溪,就是林眠一个外人,也觉得很不应该,并觉得,郑家人提出这种要求非常无理。
郑陵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请自来的自家母亲,错愕道:“妈,我什么时候有过一丝一毫,这种无情无义的念头吗?
还是我哪次哪件事给了你这种错觉?要让雪芬还没进门,就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郑陵真的心累,总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一声妈,也叫的咬牙切齿,满心悲戚。
最近几个月,因为要娶陈雪芬,这老两口变本加厉的掠夺,都快把他榨干了。
起初想要雪芬在纺织厂的工作,想拿去给他姐,但被他们先下手为强,卖给别人了。
如今整这一出,不就是想要他在木材厂的工作吗?
非要把他剥削干净,才肯收手是吧?
话里话外直指他的父母无情无义,可见郑陵有多寒心。
“我无情无义?小兔崽子,你有良心吗?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每顿给你多吃几口粮食,把你养这么大。
又把木材厂这么好的工作给了你,就是让你这么忤逆我的吗?
那还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不对,喂狗狗还能冲我玩玩尾巴,给了你,连句感谢都得不到。
你看看你,连畜生都不如。”
主位上的女人神情激动,走到郑陵面前指着他鼻子骂。
言辞犀利,每一句都骂的极其难听,屋子里的人听着,都是刺耳的难受。
郑陵只觉得女人可笑,每顿饭多给他吃的那一两口,就是为了让他感恩、愧疚,从而豁出命的为他们换取利益。
曾经的他就是这么做的,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把所有得到的一切都给了他们。
可换来的,只有更加深刻的压榨。
更可笑的是,这一家人聊天都无所顾忌,被他戳穿这一切后,还能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些虚伪至极的话。
甚至还想继续压榨、控制他的一切。
其脸皮厚的程度,他算是见识了。
也没给他们留几分情面道:“这事咱们回去说。
今天是来商量结婚日期的,你们要是不愿意,就请回,不用陪在这里膈应人。”
本来他也没想请这些人来,
女人面色一红,目光更加不善:“小兔崽子,找人查日子不要钱,不要礼吗?
你给我钱、给我东西了?什么都没有还想让我帮你干活,想的还美的不行?”八壹中文網
“小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为了给你结婚,妈把家里的老古董都卖了。
你还这么奢侈浪费,谁家结婚,不是随随便便找个日子就结了。
哪像你似的,事无巨细的准备,也不知道这个乡下丫头是哪里好,让你如此费尽心思。”
屋子里的年轻女人,也跟着老女人一块指责男人,剩一个老头默默不语。
陈有为抽着旱烟,默不吭声的欣赏闹剧,但当他听见对方说自己女儿的时候,一下子支棱起来。
无所谓道:“瞧不起乡下人,您请打道回府,我还不乐意伺候呢。”
不想娶,他还不乐意让陈雪芬嫁呢。
一听不让嫁了,郑陵急了:“叔叔,您别生气,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婚期我找人查了,就在下个月六号。
到时候,我会处理好这一切,风风光光的把雪芬娶回家。”
他们谈了一年多,他等结婚这天等了很久,只是家里没有处理好,始终拖着。
但屋子里的三个人,他的父母郑国伟,梁华,亲姐姐郑梦凡,都趁着这场婚事无止境的压榨他。
起初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又跳出来使坏。
陈有为和刘溪能答应这桩婚事,也是因为郑陵这个人不错,
拎得清,有分寸,在乎陈雪芬。
不然就这家庭背景,一屋子吸血鬼,早被他们拒绝了。
刘溪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对郑陵的遭遇感到心疼,也不忍心:“小陵,你是个好孩子。
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家里的事情没解决好,你父母他们开的条件我们也接受不了。
所以就算你把日子查好了,我也不会同意让雪芬嫁过去的。”
再心疼他也是别人的儿子,刘溪还是要考虑,陈雪芬嫁过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梁华被拒,脸色更差:“那就不结了,小陵,以你的条件,在镇上什么姑娘找不到,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妈,你闭嘴。”
郑陵低吼一句,转身对刘溪夫妻俩保证道:“叔叔婶子,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一切。
下月六号,如期迎娶雪芬,这些是之前差的彩礼,我都准备好了。”
郑陵礼貌的把包裹递过去,言辞诚恳的保证。
认真的眉眼严肃无比,眼眸里藏着深深的坚定。
坚定自己要娶陈雪芬的信念。
说罢去拽梁华的手,企图带他们离开,但被挣脱了。
梁华讥讽不满的话语随之而来:“小兔崽子,你忘了自己的户口本拿捏在谁手上了吧?
想领证结婚可以啊,先把厂里的工作还回来,再给我一百块钱。
然后从郑家搬出去,对外声明,和我们郑家再无关系。
做完这一切,我就让你们顺顺利利的结婚,怎么样?”
想结婚,想摆脱他们,怎么可能。
你郑陵吃着我们省出来的粮食长大,就应该被我们压榨一辈子,怎么可以让你轻轻松松的脱离郑家?
“你怎么不去抢?”
屋子里等着的陈雪芬,终究是按捺不住,愤懑的斥责。
这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把人利用完了,还要扒光他身上最后一层衣服,把他赤条条的赶出去,一丝不挂。
郑陵惊喜问:“雪芬,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欺人太甚,不仅压榨你,利用你,奴役你,还要在榨干你最后一点好处后,把你无情丢掉。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这么偏心的父母?”
陈雪芬气的牙齿颤抖,眼底凶光毕露,死沉沉的盯着梁华和郑梦凡。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这一切。”
郑陵惭愧低头,朝陈雪芬露出一个凄苦的笑。
投身于这种家庭,他能怎么办呢?
让他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