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说是一起跨年，谢煜阳买来了蛋糕和红酒。

禾淼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这样度过一年的最后一天，莫名就有些仪式感。

“小谢老师是个讲究人啊。”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谢煜阳分给她一块蛋糕：“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这样，以为你会更讲究一些。”

对于她，他想更用心一些，每一天都让她满意。

两人凑在一起分了蛋糕以后，坐在禾淼客厅的地毯上看电影。

这是部爱情片，内容真挚感人，兴许因为气氛到位了，禾淼和他一边品尝红酒一边聊天。

“你当时说好的带我考大学，结果人跑德国去了。”禾淼呆呆地望着屏幕，主动谈起这段过去。

谢煜阳喝了一口红酒，低嘲了声：“不然每天去你学校门口偷看你，真的有够变态的。”

禾淼愣了一下，原来他当年还这样吗？

她笑了笑：“那你看到我了？”

谢煜阳点头：“看到了，一般都看着你坐在别人机车后面，把他抱得紧紧的。”

他的这段话才让禾淼想起什么来。

当时高中，冯玥的哥哥总是带她们俩去玩，禾淼那段时间也爱上了坐机车后座，觉得蛮刺激的。

她不可思议，因为当时以为谢煜阳和陆澜谈恋爱去了，她的单相思只能戛然而止。

没想到被折叠和遗忘的过去，竟然还有意想不到的温柔。

“所以你当时不高兴？”

谢煜阳臭臭地笑了声：“都想上去把那小子从车上扒下来。”

禾淼继续确认一个事实：“我毕业那天的花是你送的吧？”

谢煜阳不假思索：“当时放假从德国回来，不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挺遗憾的，只能偷偷买束花给你。”

毕竟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啊，他也想见证她那美好的三年。

等她上大学，看她长大……

莫名的，禾淼就想起曾经那几年，她的胸襟像是有块空洞，怎样也填补不了。

再次和他重逢，让他帮她缝好胸腔，她才有种解脱的感觉。

其实这几年，她老是梦到他，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怅然若失。

室友说，正是因为没有结局，才会放不下，所以她也在不明所以地等一个结局。

一等，就快忘了目的。

“他们真好。”禾淼看着屏幕上的男女主呆呆开口。

这部电影讲的是男女主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最后对彼此细水长流的感情走在一起。

谢煜阳也重新向屏幕，把禾淼揽了过来：“我会对你更好的。”

电影还没看完，跨年的钟声就要敲响，谢煜阳特意关注着这个时间。

3，2，1……

他静默地数，到点后，从背后拿出藏好的盒子。

“淼淼。”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新年快乐，谢谢你的陪伴。”

她静静地望着项链，吊坠上是月亮的形状，镶嵌着颗颗晶莹璀璨的钻石。

谢煜阳帮她把项链戴上，就着她的颈窝慢慢地吸，最后亲了一口。

禾淼摸着吊坠，有些娇羞地回应：“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谢煜阳笑了笑：“有一个礼物可以现在给我。”

“什么？”她眨眨眼。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头，对着她娇小的樱唇探去。

电影正好谢幕，浪漫的英文歌缓缓流淌，歌颂着男女主淡然美好的感情。

客厅的光线越来越弱，随着电影结束那一刻，霎时陷入黑暗。

他们吻得无所顾忌，辗转流连，身影纠缠。

窗帘随风摇曳，天光夜色正浓，城市的灯火交织明媚，今夜美好而和谐。

//

亲到最后，两人胸膛浅浅起伏着。

禾淼思绪紊乱，早已被这个冗长的吻而撩拨得迷离。

谢煜阳如是，小心地托着她，摸了摸她的腰：“今晚我是不是可以睡得好一点？”

“什么意思？”

谢煜阳每次来这里过夜都是睡的沙发，但禾淼家的沙发很小，他的长腿只能蜷缩着。

禾淼愣了愣，脸红了：“你想和我一起睡？”

但是谢煜阳其实没敢想那么多，他想的则是，今天日子不错，他大概能在她房间打地铺吧？

睡觉的时候，禾淼抱给他一床被子：“给你。”

谢煜阳有些发愣，但更多的是欣喜：“我能和你一起睡？”

禾淼率先躺了下去，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小声开口：“你自己找个地方趴着吧。”

谢煜阳喜出望外，收拾完毕后，他灵活地躺上了禾淼的床。

女生的床软绵绵，但有些窄，但他格外满足。

禾淼正背对着他，裹得严严实实地，一声不吭。

其实她醒着，内心砰砰直跳，感觉到身边的凹陷后，更加紧张了。

他拍了拍她的被子，像哄小孩那样：“晚安，小禾淼。”

然后也翻了个身，关了灯，裹着被子满足地闭上眼。

身后的女生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地一塌糊涂。

虽然安静，可自己这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现在两人还躺在一起，更加无所适从了。

谢煜阳让自己镇定，然后努力想要睡着，可大脑里沸腾成一片，叫嚣着不让他休息。

心跳加快，有力地拍打胸膛，声音剧烈明晰。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还保持着原有动作的禾淼，定定地发愣。

而禾淼的内心世界更加丰富，脑里像是在做什么斗争。

最后，那个声音越飘越大，越飘越大。

她闪烁着目光，也转过身子，和他脸对着脸。

“淼淼。”谢煜阳声音低哑，“我想娶你。”

禾淼目光迷离，半眯着眼，咬着唇郑重点头。

夜还长，城市远处寂静的夜空中，悠然地吹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