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爷托人带信回去,结果四个爷爷都来了。
二爷爷是来看乔爷爷房间大小的,打算给大哥打些结实的家具。
三爷爷应邀前来给农大的学生开个讲座,讲药材的辨别和炮制。
他俩是到了县城,打算坐车到省城的时候,被俩弟弟追上并结伴同行。
直接在农大招待所弄了两个房间,乔家五老齐刷刷去了乔玥同学家里看病人。
“二爷爷,你看,他们这个走廊很宽,天井面积也不小,我就想着弄个方便移动的床,每天可以在这里晒晒太阳,跟人聊聊天什么的。”
这会儿做不出后来医院的那种可移动病床,但是利用滚轮,定制一个可以升降和调整靠背倾斜度的单人躺椅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腰椎骨折,就算没有伤到神经,有恢复的可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这个床肯定用得上。
他俩拿着钢尺比划尺寸的时候,四爷爷跟五爷爷正用摸骨和针灸的方式来判断是否有可能恢复。
“虽然感觉迟钝,但是末肢还有痛感和针刺的痒麻感觉,治疗得当,恢复正常生活自理功能是可以的,但想要完全恢复到没受伤的程度,那不可能。就算能正常生活,抱扛重物,长时间行走都不行。还有,不可再生育。怀孕对她腰椎和盆腔的影响会很严重。”
听到能恢复生活自理,同学的爸爸已经松了很大一口气。
他做不出抛弃妻子的举动,但是前有昏迷不醒的儿子,再来一个瘫痪在床的妻子,就算他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样的重压。
或许是人死过一次就没了再死的勇气。
同学的妈妈也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在听到自己还有可能恢复行走后,她痛哭失声,哀求乔爷爷他们一定要治好自己。
“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尽力。”
说完这边,乔爷爷顺势提出他们想去看看受伤的孩子。
没说给治疗,毕竟脑袋受伤不是小事,医院治了这么久都没见起色,他们贸然提出插手治疗,醒了还好说,要是没有效果,那无异于是把这个苦难的家庭推向深渊。
乔爷爷经手过的这种类型的病人就两个。
第一个是他年轻时,跟着父亲治疗的病人。
是在山上采药时跌下山,摔着脑袋,也是昏迷不醒十来天,最后一剂猛药灌下去,人是醒了,可留下了偏头痛的毛病。发作起来那叫一个欲生欲死。
第二个就是乔玥,至今好得莫名其妙,乔爷爷还时常把她曾经的脉案拿出来研究。
到医院看了一会儿,乔爷爷借着检查他身体的机会,给把了脉。
这会儿医院里还没有后来那么严格,加上孩子的病情严重到主治医生都放弃了,所以病人家属请中医来看,主治医生也完全没觉得被冒犯。
毕竟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会不顾一切的抓住一切机会救治家人。
乔爷爷仅诊脉就诊了快四十分钟,后来还采用了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手段检查孩子的身体。
他一边诊脉,一边思索治疗法子。
乔玥起先还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看着,后来心痒的不行,悄悄伸出手,摸上了同学的另一只手腕。
“咦。”
乔玥蹙眉,随后,她用出了古医书上记载的“三部九侯”法。
这种诊断法对医者的要求很高,非经验老道者不能用。
乔玥早早就把这手法过了明路。
在村里,她还经常用哥哥姐姐们做工具人,练习诊脉手法。
这会儿用出来,至少架势上就挺能唬人。
“爷爷,他不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心窍也封了?”
“应该有这个原因。”
乔爷爷详细询问过当时的情况,知道这孩子是被球砸中脑袋,倒地的时候磕到后脑勺才昏迷的,但是当时也实属惊吓过度,因此,乔玥说的“心窍被封”也是可能存在的原因。
当然,这个心窍被封,跟西医说的心梗不同,
古人认为,心藏神,心窍通利,则神志清爽,心窍闭阻,则神昏癫狂。
所以这孩子一直不醒,很大原因是内外焦阻。
西医反正是没办法解决了,病人家属商量后也同意试一试中医的手段。
说个不好听的,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乔玥每天下午上完课,要不就跟着爷爷去医院,要不就去班长家一起写作业,顺便看四爷爷五爷爷治疗同学的妈妈。
差不多十几天时间,同学妈妈的情况有了好转。
虽然还是躺着不能动,但能感觉到痛痒麻,就是在逐渐的恢复。
邻居们也很友善,每天都帮忙带菜做饭,闲下来后,女人们还轮流帮忙给她按摩,让她的下肢不至于因为长期卧床而肌肉萎缩。
班长本来就很喜欢乔玥,班上有同学偶尔眼红乔玥下午可以不上课时,她会怒而拍桌,说乔玥虽然没在学校上课,但人家学的不少。
再说了,他们比乔玥多上半天课,考试还不如人家分数高,还有脸说闲话?有这功夫,不如多做点题,提升下自己。
被班长骂得狗血淋头的同学也不生气,只灰溜溜的打开书本认真做题。
在教室的最后面,瘦削高个儿的少年冷眼旁观乔玥不在,却依然会维护她的同学们,偶尔看着窗外发个呆。
他知道自己跟这些同学格格不入,大家没有排挤他就已经算友好了。
大概是少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不幸,不抱期望就不会伤心失望。
然而在某次随堂测验之后,他发现气氛有了那么点不对。
穆老师拿着成绩单,黑着脸看向班上同学。
这一次,他们班的平均分比二班少了零点一。
但就是这零点一,一向稳坐第一的三班,破天荒沦为老二。
穆老师看过全班成绩,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不能把这个责任归结在某个人头上,只能对着全班散发冷气。
三班的学生别看平时一个个对成绩似乎无所谓的样子,但这次名次下跌,他们也觉得颜面无光。
反倒是乔玥,偷瞧左右同桌,不太明白不就是一次随堂测验么,至于跟天塌了一样?
等穆老师离开后,学习委员拉着班上的班干部开了个小会,然后在中午放学时,站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