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只好怯生生的躲在齐鸢月身旁不敢出声。
“贵妃娘娘,职责所在,得罪了。”
内廷的首领一挥手,侍卫将齐鸢月双手反钳在身后,押着走了。
春桃赶忙跑到崇政殿去寻萧陌辰,她相信齐鸢月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妄害他人性命,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皇上,贵妃身边的春桃求见。”
萧陌辰正在殿内遴选准备下个月赠与太后的生辰贺礼,不想春桃过来了,这可是齐鸢月第一次派人过来寻他,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急忙宣人进来。
谁知春桃刚一进入殿中,就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央求他赶紧去内廷救救齐鸢月,原本喜上眉梢的脸瞬间直转急下,赶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春桃一五一十将收到纸条后发生的事情同萧陌辰说了,虽然齐鸢月再三交代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但是局势当前,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左右皇上都是不会害他们家娘娘的。
昏暗的内廷地牢中,螺旋式的楼梯从地牢门口一直延伸到地下的牢房,穿过层层阶梯,越往深处走腐臭跟潮湿的味道就越是浓厚,这对鼻子向来灵敏的齐鸢月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鞭打声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由远到近。
负责押送的侍卫,将她安置在最里面的牢房中,牢房的栏杆用玄铁所筑,门口是用特制的双孔锁来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将人放出,这样的牢房北唐向来是用来关押重犯的。
“张牢头,看着这是位娘娘吧,怎么就进来了?”
“昨夜火莲池边出了命案,吴大人奉皇后娘娘懿旨调查,有人看到被害人跟里头这位都往清凉台的方向去了,嫌疑最大,命我等先暂时收押,稍后提审。”
“吴大人那边审问得差不多了,叫我过来,将人带过去。”
“好。”
齐鸢月坐在牢中的木板床上,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再三确定自己逃跑之前,那个姓叶的宫女的确还好好的,会不会是跟昨夜用石子救她的人有关。
她晃了晃脑袋,多少觉得自己有些以德报怨了,要不是那一颗飞来的石子,及时打掉了正要刺向自己的匕首,说不定自己早就成刀下鬼魂了,哪里还有命回承乾宫,现在自己居然还疑心救了自己的人,真是不该。
“咔啦”一声,牢房上的双孔锁被打开了,侍卫将她从牢房中带走,说是依例询问一些关于案件的细节。
齐鸢月刚走出牢房门,就被人用黑布将眼睛给蒙上了,说是内廷的规矩,怕罪犯记住主审官的长相,等待家人探监时泄露出去,伺机报复,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审问规矩。
“大人,人犯带到。”
主审官坐在书案前颔首,押送的侍卫一把将她整个肩膀往下按,示意她跪下回话。
北唐的内廷向来是后宫宫妃闻风丧胆的地方,只要你犯了错,无论身居高品阶还是低品阶的妃嫔,上到皇后下到一个小小的宫女,只要证据充足,皆可先斩后奏动刑提审。
“犯人齐氏,戕害同乡宫女叶明明,你可知罪?!”
一声惊堂木狠狠的摔在了书案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声音。
“不知,敢问大人,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如果没有,那我何罪之有?”
主审官将狗腿一并扔在了齐鸢月身前,她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用手往身前一探,果然是前几日她收到的狗腿,这不是已经处理掉了吗,现在怎么又落到了内廷人的手里,难道承乾宫里不止夏荷一个眼线,还有旁人也安插了眼线吗?
否则怎么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不对,这狗腿跟她收到的那条不太一样,她又仔细摸了摸。
确实,她收到的那条带血的狗腿小腿处有一个小痦子,就隐藏在腿的毛发之间,而现在摸到的这只狗腿,整个小腿光滑溜溜的,分明是内廷为了诈她,趁机套话,才整了个糊弄她的障眼法,内廷查案果然有一套。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条腿跟叶明明一案有什么关联?”
见齐鸢月没有上当,主审官不慌不忙的让人将镖头跟字条交到她的手中,凑近一闻,纸条上的酸涩味的确就是她收到的那张,用白矾水来写的神秘字条,上面还沾着一些花汁的芳草香味,不会错的。
内廷的人是如何得到的,难道又是夏荷?
“现在你还有何辩解?被害人曾经用字条约你到清凉台一见,火莲池的池水是从清凉台后山引入的,死者又是溺毙于火莲池里,而恰巧你又是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人,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你,还说自己无罪,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夹棍!”八壹中文網
齐鸢月听见木制行刑令牌落地的清脆声音,下一秒就感觉到身后双腿被人用碗状粗的木棍交叉按住,一排冰冷的夹棍套在了十根手指上,一左一右的侍卫一同拉着夹棍上的绳子,使得原本松散的夹棍排一下子收紧。
此刻她觉得十指传来锥心一般的疼痛,额上也渐渐布满了一层香汗。
“啊…啊……”
悲痛欲绝的惨叫声回荡在空荡的审讯室中,她两只小拇指因为不堪受力,已经被夹断了,十指的关节处都不同程度的渗出了血,她疼得一下子晕死过去。
“大人,人晕过去了。”
“弄醒,继续审。”
一盆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鸦黑的睫毛颤了颤,沾在睫毛上的水珠顺势抖落,侍卫粗鲁的将她跩起身。
“齐氏,你杀害宫女叶明明,现证据确凿,还不认罪?!”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人。”
冰冷的凉水开始吸走齐鸢月身上的体感温度,加上地牢本就阴冷,此刻的她有些冻得发抖,跪在潮湿的地上,整个人打开打寒颤,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那就继续夹,直到她愿意招供为止,动刑!”
“谁敢动她!”
萧陌尘吓令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整个内廷的人纷纷下跪行礼。
“月儿,对不起,朕来迟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冲过去将给齐鸢月拉夹棍的两个侍卫一人一脚踹翻在地,然后解开她眼上的蒙着的黑布,将手上的夹棍弄了下来,横抱起齐鸢月向外走去。
齐鸢月躺在萧陌尘的怀中,虚弱的说。
“皇上,臣妾…没有杀人。”
“朕知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