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言清手里拿着张帖子,眸色沉沉。
“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差?”沈红果心下思量了一圈,最近县城发展一切顺利,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便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了过去,她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倒也没太过意外。
“唐知府让人送来的帖子,按理说,你也该去拜见他了。”
“我是准备年前去拜见的,到时候各县的县令都会去,大家齐聚一堂,可以互通有无。”
这个她是知道的,单独去见,难免会让人觉得太过逢迎,跟各路县令们一起,也就不觉得显眼了。
“既然帖子都送来,那也就只能提前去见一见了。”唐知府那边,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且他这官声似乎也不差,想来不难相处。
卢言清却是愁眉不展,看了她一眼道:“说是让我携夫人前去。”
正常的公务拜见,他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可携夫人前去,这就让他不免多想了,特别是唐知府与刘家的关系。
“叫我一起去啊!”沈红果也不由惊讶了,这是什么操作。
“以前可有这样的例子?”她问了一句,若是没有,那她不免就要多想,觉得这是针对她的了。
“我为官时日浅,别县的事情也不清楚,但我们丰谷县,却没有携夫人前往的先例,夫人们的来往,也只是私下的行为,并不会出现在公文上。”
如此,那她这个就是特例了,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因为那位刘姨娘吹了枕头风,这位唐大人,耳根子有点软啊。
随即便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既然叫我去,那就去呗,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
“知府府是人家的地盘,我担心到时候人家会给你气受。”他的娘子,他都不舍得说一句,却跑去受别人的气,心里岂是滋味。
“刘姨娘再如何,那也只是姨娘,上面还有唐夫人在呢,怎么说我也是县令太太,总不能让个姨娘来招待吧,唐家也要面子的。”
“我是不想你受委屈,也不是非去不可,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也能推了不去。”
沈红果摇头:“若是不去,人家还觉得是我怕了她们,那可不行。”
闻言,卢言清便也没再多说这个了,他知道她打定主意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叹了一声道:“若是让你受委屈,便是我的无能,你也别一味忍让,唐知府再是上官,那也得讲道理。”
沈红果不由笑了一下,她其实更喜欢不讲道理动拳头。
“我知道,我能是忍气吞声的人吗,只是很多时候,不想跟人计较罢了。”
听她这么说,他便也放心多了,随即开口道:“刘家那边,我让王虎收集证据,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刘家就嚣张不起来了。”
她挑了挑眉:“这么快?”
“刘家人大概是觉得有恃无恐,一些事情并没有怎么遮掩,大概是觉得,就算将所有的事情暴露在大众面前,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有知府大人做靠山,这一片地界上,他们确实安稳得很。”他说着这话,脸上都不由带出讽刺之色。
“你说这些事情,唐知府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丰谷县离云州城有点距离,算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
“就算不十分清楚,怎么也能听到些风声,说他毫无所知,那也不可能。”
“这么说,唐知府也不清白了啊!”
这般形容,还挺贴切,卢言清都被她给逗笑了。
“这引起事情,暂时也不十分清楚,到时候与各位县令们交流交流,大概也能知晓一二,你不是说要去云州城开铺子吗,我们过去,倒是可以多逗留几天,你可以让人早些准备起来。”
听到这话,她顿时也高兴起来,连连点头:“我要在云州城开一家国色天香,丰谷县是很穷,但云州城的夫人们,却有钱着呢。”
杨学义带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大家子人全都过来了,杨学义这人,也算老当益壮,便让他仍就做个管家,帮着她管些迎来送往之事。
不过他两个儿子、儿媳,都有在铺子里历练过,如今再开一家铺子,也不算什么难事,丰谷县不适合开铺子,去云州城开铺子,倒是很合适。
见她兴致勃勃,完全不受刘家人的影响,他不由也露出笑脸来:“那就去开吧,做生意这方面,你确实比许多人都有天赋。”他也不如。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免有几分得意:“倒也不算特别有天赋,不过是觉得人活着,总要吃穿,多赚些银钱傍身,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能随心自在。”
“这话是很有道理,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但很多人却看不开。”他笑着摇了下头。
这看不开的人,就多了,就好比刘家,那就太过贪得无厌,再比如唐知府,多少也有些看不开,不过还没有见到其本人,就不好多评说什么。
“你准备带那些人去云州城,杨家兄弟都能干,可需要留一个在丰谷县帮手?”牛旺家他是知道的,这人老实勤快,就是少了些机灵,所幸闻家人识趣,并不会在生意方面做什么手脚,不然牛旺家怕是早被人吃得骨头不剩了。
“不用留人,让他们都去云州城,先把国色天香开起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生意可做,他们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到时候就可以直接上任了。”
开铺子赚钱,如今是她一大爱好,走到哪儿,她就要把铺子开到哪儿。
“你也别小看牛旺家,他虽然不是十分机灵,但却也不笨,守着羊毛生意,是足够的,当然,前提是闻家没有别的心思,不过就目前看,闻家还是可靠的。”
这一点,卢言清倒也认同,闻家确实比刘家人可靠得多了,所幸刘家也并不往他这边靠,不然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刘家人反倒麻烦。
“只要我不倒,闻家就是可靠的,这一点大可放心。”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