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闹腾些什么呢？”

门口一个神情端肃的妇人，走了进来，年纪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只瞧着衣着打扮，硬是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份，若说她是有钱有家的太太吧，可看着那神情气度，又有些不像，可打扮也是不俗。

“是郑妈妈来了啊，有失远迎！”

掌柜一见来人，连忙迎上前去，神情态度十分谦卑。

郑妈妈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形，略有些嫌弃，随即目光落在掌柜身上。

掌柜却是殷勤的问道：“郑妈妈过来，是府里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吗，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小的立马就能帮你准备齐全。”

郑妈妈却是摇了下头，开口道：“前两天我们夫人在你这里买了盒药泥，当时听你吹破天去，但用过之后，却没什么效果。”

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白胖妇人一眼，道：“东西已经用过了，倒也不会来找你退钱，只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那药泥是真不太成。”

闻言，掌柜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不能吧，怎么就没效果，不是跟国色天香一样的东西吗，他亲眼看过了，气味、颜色，还有那药泥的细腻程度，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就没效果？

刚才那白胖的妇人，还有可能说是骗人的，但是郑妈妈是什么人，她可犯不着骗人。

他没能忍住，问出声来：“当真没有效果？”

郑妈妈顿时露出不满之色：“我还能骗你？”

说到此，又开口道：“我们府里的胭脂水粉，都是从你们铺子买的，说起来也有几分交情在，所以夫人才特意让我过来说一声，既是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骗人。”

“不敢，不敢，小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人。”

“那就是制出来的东西，你们自己都没有试用过了？”郑妈妈瞬间就沉下脸来：“既是如此，你敢拿没试用过的东西，给我们夫人用，也不怕用出什么问题来，我看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掌柜只觉得后背衣衫都湿了，这确实是他的失误，只想赶着赚进银钱，以及趁着这个时机，将新开的国色天香给挤兑得开不下去，赶着这个时间，所以就没有想太多，以至于犯了这个错误。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制出来的药泥，跟国色天香一般无二，但怎么就没效果？

这一点，他却很是想不通。

“郑妈妈，还请你在夫人面前，给美言几句，也怪小的一时昏了头，拿这东西给夫人用，也亏得没有用出问题来，都是小人的不是，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掌柜急得满头冒汗，一个劲的解释着。

郑妈妈却是冷着一张脸，道：“这事儿我可不敢隐瞒不报，至于夫人会如何，那就不是我一个奴婢能说了算的，哼。”

她这话撂下，随即转身就走。

心里也颇有些生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敢拿出来给夫人用，自己都没试过的，也不知道有毒没毒，回去后还得劝着夫人请个大夫瞧瞧，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天塌的大事啊！

看着人脚步匆匆的离去，掌柜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都怪他一时心急，怎么就没先试用一下呢。

“呵，看到了吧，可不止我一个说你这药泥没效果吧！”

白胖妇人颇有些得意道：“还说自己卖得比别人便宜，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赶紧把我的银子退给我，我要去国色天香买十两银子的药泥，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说到此，她突然露出一脸后悔不迭的表情来：“就说这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还以为自己占便宜了呢，结果却吃大亏，下回可不敢再上当了。”

听着这话，掌柜更觉得气急，这都什么事啊，说得他好像是专门行骗的一般，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把她们的银子赔给她们。”

伙计应声而去。

能拿回银子，白胖妇人自然不会再跟他闹腾。

掌柜转头，便见莲娘缩着脖子，一副心虚不已的模样，顿时来气：“你不是说制出来的跟国色天香的药泥一模一样，现在是怎么回事？”

“还有，都这么些天了，你自己就没有用过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都不敢用的话，他不由一脸怀疑的看向莲娘。

莲娘连忙道：“奴家这几日都有用药泥敷面，效果不是很明显，但皮肤似也细腻了些。”不能说没效果，她觉得还是有效果的。

掌柜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后，开口问道：“你没有试过国色天香的药泥？”

莲娘摇头：“没有，上次那一盒，都用来做了试验了，所以并没有试过国色天香的药泥效果如何。”

听到这，掌柜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可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都没有用过人家的药泥，自然就不知道人家的效果如何，他可是知晓，人家那药泥用过之后，是真的可以让人变美。

一时气急道：“你怎么就没有试过呢？”

十两银子一盒，她可舍不得花这个钱，再说她自己也制出一模一样的来，哪曾想过会不一样，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花这冤枉钱。

莲娘也知理亏，顿时垂头不语，这话她接不下去，说什么都是她的错，只是她思量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看起来一样的东西，效果却不一样呢。

“掌柜，外面又有妇人，拿着我们卖出去的药泥来退钱。”伙计小声禀报着。

“什么，她们这是想干什么，卖出去的东西，都已经用过了，居然还拿来退钱，这些妇人是想干什么？”掌柜怒吼道。

“先前那白胖妇人，像是在我们这里纠缠得心里有气，出门后就跟人说，买了药泥的，可以拿来退之类的话。”伙计小声道。

掌柜直接被气得没话说了，先前看账本有多欢喜，这会儿心就有多痛，完全不想说话。

伙计却仍是小声问道：“人都在门口等着呢，掌柜，那银子是退还是不退啊？”总得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