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的！”
“我爹去赶车了，这收了桂花总要有牲口拉嘛。”
“大家到东门外汇合吧，我去换些铜板准备些东西，马上就来。”
“哦对了，我们没带秤砣，有秤砣的可以借用一下吗？”柳絮很直白地问。
有秤砣的摊贩当然不乐意借，但又怕柳絮不肯收桂花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可以可以，用我们的便是。”
柳絮交代摊贩们去东门外等她，她自己则寻了一家杂货铺去买麻袋。
集市上，肉眼可见的桂花量还是很可观的，又怕压坏了这娇嫩的花儿。
买少了怕不够用的，反正之后还有五千斤呢，柳絮大手一挥要了三十只麻袋。
换散钱这种事，柳絮还是第一次呢。
买东西时，便顺带问了一嘴杂货铺的掌柜，“掌柜的，若是想用银子换成铜板，我该去何处啊？”
杂货铺老板笑着回答，“姑娘，去钱庄啊!但钱庄忙的很，都得提前去等的。”
“正好我这里铜板多，你要换多少？不然跟我换得了？”
杂货铺每个月都要去一趟钱庄将零零散散的铜板换成碎银子，也是费时费力的。
柳絮一听，这不正正好嘛！
两文钱一斤，预计今天能收个一千斤，准备个二两银子的铜板足以了。
二两银子轻飘飘的，换成两个铜板分量可就太足了。
杂货铺掌柜贴心地赠送了一个小小的麻袋，柳絮拎着一袋子的铜板出了城。
柳絮到达城外时，发现她爹已经到了，骡子被拴在一旁。
几十个摊贩有序地排好队伍，见到柳絮拎着一袋子铜板，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
在收购之前，柳絮大声说了之后的安排。
“各位阿叔阿婶，收完今日的，后日我们还会再来。”
“大伙回去告诉自己的乡里邻居，明日抓紧时间打桂花！后日午时，咱们还是在这个地方交易！”
摊贩们当然是点头应下，“晓得了晓得了，我们到时候肯定准时到。
简单说了几句话，收购便正式开始了。
柳絮负责发放银钱以及登记数量，柳云来负责称重装袋。
这桂花果然不压秤，满满一箩筐，上了秤，也就五六斤。
铜板在一个一个减少，身后的麻袋逐渐多了起来，排队的人一个一个离开。
到最后，只剩下借了秤砣的一位阿叔。柳絮看他脸色有点不太好，抬头看天色，晚霞都出现了。
自己耽误了人家那么长时间，心头也有些过意不去。
数了十个铜板递给男子，“阿叔，这十文钱算是借用秤砣的钱，多谢您了。”
男子确实因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有些冷脸，见到十个铜板的瞬间，冷面不存，换上了笑容。
"姑娘客气了，谢啥谢啊，嘿嘿。"
“下回若是还需要用秤砣，您尽快开口！”借用一回白得十文钱，这谁能不乐意？
最后一个摊贩也离开后，空旷的城门外，只留下父女二人和堆成小山的麻袋。
偶尔有出城过路的百姓见到此场景，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絮儿，一共收了多少斤？”柳云来全程忙着称重，这会才看到身后小山一般的麻袋，有些心惊。
“这看起来还真有些多，我先去把拉大车的喊来装车？”
柳絮登记了斤两，扫了几眼在心里算了一番，便得到了答案。
“爹，不用请拉大车的了，看似小山高，其实就六百斤不到。”
“六百斤，咱俩走路。”
“一辆骡车绰绰有余。”
柳云来懵了，是真的懵了。
他指着那堆麻袋，很是不可置信：“絮儿，这么多才六百斤？”
乖乖，六百斤就麻袋堆成山了，五千斤得有多少啊！
柳絮也没想到这桂花这么不压秤啊，“爹，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装车吧。”
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渐渐西落，今晚定然是要摸黑走夜路了。
柳絮翻了翻自己的小斜挎包，里头放了两根蜡烛。
但宣阳到小河村，两根蜡烛肯定不够用的。
又赶紧开口道：“爹，您自己先装车，我进城买点照明用的，顺带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到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路上肯定要有食物充饥才成。
柳絮话说出来，柳云来便同意了，“行，那你快去快回，小心些。”
柳絮小跑进了城，在城门口最近的一家铺子买了灯笼，又买了根火把。
隔壁包子铺准备收摊了，剩下二十个肉包子她一下子给包圆了。
又同店家讨要了点清水，水囊亦是在杂货铺现买的。
柳絮添置完东西，拿着东西匆匆忙忙往城外赶。
殊不知，两个贼眉鼠眼的人盯了她许久。
看着柳絮出了城，贼眉鼠眼的两个男子快速拐进一个废弃的破旧院子里。
柳絮速度快，回到城外的时候，柳云来还没装完货。
反正天色已经晚了，走夜路是必然的。也不差这一刻了。
忙活了一下午，柳絮觉得先前那顿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趁着肉包子还热乎填饱肚子再说。
“爹，先吃点先吃点，吃饱了再干活。”
柳云来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喂骡子用的清水简单洗了下手，便蹲在地上啃包子。
就在父女俩人专心致志啃包子时，十几个穿着破烂的男子结伴出了城，路过柳絮父女身边时，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不放。八壹中文網
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便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柳絮也只当有人好奇她身后的麻袋，没往心里去。
俩人专心干饭，解决完二十个包子后，天色又暗了许多。
夕阳彻底不见，天空一片灰蒙，偶有些云彩还挂在天空。
两个人效率高，没多会功夫，小山一样高的板车架到骡子身后，缓缓向着梨花镇的方向行驶。
前行一刻钟，天空彻底黑了下来。今夜风有些大，柳絮将灯笼点上。
父女俩并排走，柳云来牵着骡车，柳絮提着灯笼。
寂静的夜，骡蹄声格外响亮。
俩人一骡哒哒向前行。
再过半刻钟，月亮公公露出脸庞，洁白的月亮照亮大地，让前行的路更加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