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一路拉着顾木青找到了张家的马车。
马车此时此刻停在了“会宾楼”的门口，她仰头瞧了瞧，也跟着走了进去。
顾木青跟在囡囡身后，有点儿担惊受怕的。
若是张老夫人瞧见她的话，岂不是会觉得她在胡闹吗？
不过囡囡看起来人小腿又短，但是无奈倒腾的比较快啊，所以一溜烟儿，直接到了楼上的雅间。
她凑近了门口听了听，又朝着顾木青招手。
顾木青想要过去劝说她离开，被囡囡“嘘”了一声。
“大姐姐，祖母他们正在里面商谈事情呢！我们去隔壁坐坐？”
顾木青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离开这里，但是才一转头，就见到了身后急匆匆赶过来的店小二，她马上点了头。
怎么说，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抓到啊！
他们在旁边的雅间落座，旁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并不是很清楚。
能够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声音。
囡囡悄悄地爬下了椅子，又搬过去，挪到了墙边，拿了空茶盏凑近了墙面，放在自己耳边，听声音。
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她的表情随着墙那边人的话来来回回起着变化。
顾木青瞧着那脸上生动的表情，也有点儿好奇。
吴静安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所以，没过多久，她手里面就被塞了一个空茶盏。
囡囡示意她按照自己这样子，把茶盏凑过去，听那边人的谈话。
她觉得这个纯属于无稽之谈，可谁能知道，竟然还真的听到了。
听得还挺清楚的。
隔壁坐了几个人还不清楚，但是吴静安和张三公子的声音很容易分辨。
吴静安他们根本不知道隔壁有人在偷听，她还在跟几位掌柜的谈合作。
没错！
就是合作。
她不是傻子，办一场“厨王争霸赛”张家掏钱，让官府赚名声，这不是不可以。
她能够拿得出，可这也是赔本的买卖。
以前，电视剧里面那些综艺活动，可是赚钱赚大发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广告多啊！
广告费就高啊！
她笑着看向华南瓷器商会的会长，笑了笑。
“甄会长，上好的料理可拼的并不只是味道而已，还拼的是摆盘，是意境，是历史，是文化。所谓色香味俱全，一个‘色’摆在前面，就足以可以体现一切了！”
甄会长一直都没有开口，此时听吴静安这样说话，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是几个盘子而已，我们还是能在提供的。”
吴静安摇头。
“非也！我们是要你们的盘子没错，但是也不局限于几个盘子而已。”
甄会长诧异。
“张老夫人莫不是在说碗碟茶盏？这个我们也可以提供的。”
吴静安笑了，摇头。
“可整个大庆瓷器商会也并不止您一家。同样都是瓷器，同样都有一样的东西，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城南，而不选择别的？”
甄会长骄傲的一抬头。
“那是因为，我们的瓷器可是整个大庆最漂亮的瓷器。任何一家的瓷器都休想和我们家的瓷器相媲美。”
吴静安点头，把手中的一张纸朝着甄会长递了过去。
“我之前来的时候，粗浅地做了一个对比，您瞧瞧，我这上面做出来的和真实情况可有出入？”
甄会长不明白不过只是提供一点儿瓷器而已，竟然会这么麻烦。
只是，等到他看到了那几张纸上写的东西之后，蓦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大庆最厉害的几家瓷器商会瓷器的对比结果。
上面从价格，花纹，历史，人文，特点，对应阶层，以及可发展性，可操作性几个方面描述。
他有点儿不懂。
“其他的我还知晓，可这个可发展性指的是什么？这个可操作性指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是张小三代为回答。
“甄会长，其实这个可发展性一共有五颗星的指数。星星越多，就证明按照如今的发展趋势发展下去的话，这类瓷器的未来会走得更远。至于这个可操作性，就按照四新镇产出的瓷器。我们对比过各个方面，虽然各方面比你们南城的都差一点儿，可在一些工艺上，你们还比不上人家……”
张小三指着那个图纸上面的东西给对方介绍。
“比如这个方面，你们的图案花纹是经典款，可是这几十年都已经没有推陈出新了，一直固守着老祖宗的东西是不错，可是也得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张小三侃侃而谈。
其实，这些也不过都是他在做图表计划书的时候，吴静安给他掰开揉碎讲的东西，如今轮到了他在给别人讲。
每次他在听母亲说话做事的时候，总觉得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竟然什么都能做到。
觉得自己很无能，很藐小。
但是等到出来一瞧，连这种几十岁的老狐狸都因为这几张图纸而震惊。
所以，就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母亲太厉害了！
他在心里面吹捧着吴静安。
而吴静安则瞧着张小三，些许满意。
这才是好秘书啊！
就是王翰没来，不然的话，这事情说不定就能有人分忧了。
小三年纪轻，主意多。
但是王翰那个人，有野心，能力方面暂且不好说，但是精通各家的一切情报，而且精通行业内的各种事情。
有他在，应该会事半功倍。
半晌之后，甄会长这才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吴静安他们。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但要提供这一次厨王争霸赛的厨具，而且还要给你们交钱？”
吴静安点头。
“是的！这个也算是广告费用。相信我，你们未来得到的一定比现在更多。”
甄会长想了想。
“多少？”
吴静安呵呵一笑。
“两万两。”
甄会长冷笑一声，直接把东西砸在了桌上，愤而离开。
“你做梦！”
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他今天就不该来。
吴静安笑而不语，她抬头看向其他人，也不去管那径直离开的甄会长。
“那其他几位老板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走了。
华南商会吴静安都敢要两万，他们不过是小本儿买卖，能给多少？
给不了多少了！
吴静安耸了耸肩膀。
那这样的话，就没话可说了。
她马上让人小三去送客，自己在房间里面自斟自酌起来。
等人都走出去之后，她才抬高了声音。
“还偷听？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