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吗?
怎么可能。
虞鹤张了张嘴,却没把这些说出来。
不,好不容易恢复了平日的相处模式。
她不想再让二人陷入奇怪的气氛了。
“啊哈哈,你在问什么呢!”
僵硬转移话题,虞鹤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你再不走,今天的任务可是完不成的哦?”
“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一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顾渊,这次没再多问。
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下来。
再无然后。
虞鹤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面庆幸顾渊没有多问,另一面,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说不定,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噢?
“啊,我想那么多干嘛!”
虞鹤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床上爬了起来。
“有这个功夫,我为什么不多充实一下自己呢?”
她今天的阅读量还没达标呢!
走在路上的顾渊,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充实自己?
就是靠着读那些个话本么。
懒狐狸自欺欺人的手段,还真是日益精进了。
如此这般,一日便是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虞鹤把没看完的小说,看完。
顾渊继续宣传,争取早些达成小有名气的标准。
然,计划总归是赶不上变化。
顾渊顺利地结束了上半日的,正打算找个地方买些吃的对付两口。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暗处冲了出来。
还没等顾渊反应过来,又被那人拉入了暗处。
顾渊凝眉,语气克制,“你干什么?”
闻言,虞鹤猛抬头。
“怎么了这是?”
她定睛一看。
嗬,这黑黢黢的死胡同里,似乎有好戏要上演啊。
顾渊凝视着面前的姑娘,不怒自威。
单单是那淡漠的眼神,便看得人心底一寒。
孙玉儿心底咯噔一声响,退意萌生。
昨日的接触,让她觉得顾渊是个很好的人。
或许自己,还是不该把希望寄托于他身上?
“抱、抱歉。”
怯怯后退一步,孙玉儿低垂下脑袋,“小女不小心拉错人了,错认了公子。”
她压下视线,尽量不去触碰顾渊的眼神。
“小女就先走了,公子自便……”
慌慌张张丢下这么一句,孙玉儿扭头就想逃。
可惜,第一步还没落地,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响起。
“等等。”
虞鹤激动得嗷嗷叫,“你是不是被我说动了?打算管管了?”
视线中的红衣姑娘,正是昨日虞鹤感兴趣的那一位。
只不过昨日她还朴素异常,穿着粗布衣裳。
今日却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略施粉黛,颜色更是动人。
但那慌张的神情,一看就是逃出来的模样。
虞鹤飞快下了定论,“她要结婚咯~新郎不是他。”
这种场景,她可是太熟了!
“这姑娘肯定是因为长得还不错,就被自己爹娘自作主张,定了亲事。”
“看着衣裳还算不错,估计对方还算有些钱财。”
“只不过呢,这姑娘喜欢昨日那白净书生,你也看到了。”
“于是乎,一出逃婚的戏码,正在我们面前上演。”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虞鹤没谈过恋爱,可是言情小说没少看。
心中别的不说,对纯粹爱情的向往,一直是只增不减。
眼看一对两情相悦的人,要这么被硬生生拆散,虞鹤打心底里一万个不乐意。
“顾渊,你就帮帮她呗?说不定传出去,你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呢?”
虞鹤开口,试图劝说顾渊。
这种鬼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这是古代,又不是可以自由恋爱的现代社会。
顾渊要是真的帮眼前的姑娘逃婚成功了,估计只会被指着鼻子骂。
还想留下美名?
几乎不可能!
饶是如此,虞鹤也不想放弃。
“你想想,要是她真的被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多可怜啊!”
虞鹤刻意放沉了语调,说话抑扬顿挫。
“接下来的好几十年,她都要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每日怀念过去……”
“等等。”
顾渊吐出两个字,总算打断了虞鹤的喋喋不休。
孙玉儿吓得脖子一缩,连头也不敢回,“公子?”
顾渊面色不改,“转过来。”
跑也不敢跑,身上的衣裳繁杂且沉,孙玉儿要真跑起来,恐怕不出几步便被追上。
哭丧着脸转身,她期期艾艾看向顾渊,语调软糯,“小女真是认错人了,公子,你就让小女走吧。”
顾渊直直看着她,问,“为何逃婚?”
一语道破,孙玉儿身子瞬时僵硬。
她干笑两声,试图解释,“小女怎么会逃婚呢,公子可别说笑了。”
顾渊也不言,如墨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似乎在说:你看我信吗?
孙玉儿额上渗出冷汗,却不肯松口,“是真的。”
她不敢赌。
眼前的男子是宫里人,守规矩是本分。
昨日一面让她萌生了可以找他帮忙的念头,但真正对顾渊,孙玉儿才知道这想法有多可笑。
顾渊微微蹙眉,“姑娘是不是逃婚,咱家一眼便知。有何难处,何不同咱家说说?”
这话说的,虞鹤大为震惊。
“你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顾渊?
不对啊!
顾渊:“……”
他又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再说了,现在不就是要当好人么。
哪个好人不是和颜悦色的?
顾渊自认是进入了角色,面对孙玉儿,笑得和善。
可这笑容落入孙玉儿眼里,怎么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真的没有事……”
小姑娘不住摆手,退无可退,“小女子只不过是试衣裳迷路了。”
顾渊挑眉,“咱家有地图,送你回去?”
一时间,吓得孙玉儿小脸煞白。
“你、你果然是想把我抓回去!”
虞鹤扑哧乐了,“瞧你把人小姑娘吓得,连自称都不会说了。”
顾渊万分无奈。
没当太久,穿上这身太监服之前,他虽算不上热心肠,但开口,也不至于吓人。
怎地现在这会儿,想帮人排忧解难,都被拒之千里了。
“算了。”
顾渊兀自一笑,颇为无奈,“本就不是咱家分内之事,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