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吗……”
虞鹤闻言，轻声重复着。
这未免想得也太长远了些。
做太监和宫女的，一个个都得老得不行了才能出去。
“到时候估计是什么也做不了吧？”
这么想着，虞鹤看向小李子的目光带了些怜悯：“这傻孩子。”
顾渊面上不显，心中的想法确实和虞鹤差不了多少。
“天色已晚，”顾渊淡淡开口，“先行告辞，恕不奉陪了。”
话题戛然而止。
小李子看向外边分明没什么变化的天色，张了张口，最终欲言又止。
看着顾渊起身离去的背影，剩下二人心情复杂。
分明是朝夕相处，却始终捉摸不透。
如兰叹了口气，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小李子垂下眼，点点头，“嗯，一向如此。”
次日很快便来。
但是对于虞鹤来说，完美一天，通常是从看到顾渊吃午饭开始的。
“早啊……”
打了个哈欠，虞鹤眯着眼，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
说来也奇怪。
她以前当人的时候，每天都睡不饱，是因为工作累人。
可现在都当系统了，怎么一天天睡的比以前还多！
都差不多有十二个小时一天了。
“咦？”
虞鹤动作一顿，看见了顾渊手上的包子，“现在真的是早上？！”
正在吃包子的顾渊：“……”
“谁规定包子只能早上吃了？”
咽下最后一口，顾渊无奈极了，“没时间坐下来吃而已。”
他给自己规划了任务，一日要向一百户人家传递消息，哪有多余的功夫坐在店里吃。
为了方便省事，还是边走边吃包子好。
“那就好，那就好。”
闻言，虞鹤舒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起早了呢！
但凡早起一个小时，都是对这份不用996的工作的不尊重。
顾渊彻底无言。
懒狐狸到底是没辜负懒这个前缀，做到了始终如一。
兴许是系统总局那边都看不下去虞鹤那嘚瑟劲，熟悉的声音又响了。
【叮咚！您有……】
虞鹤秒抢答，“接了。”
声音猛地停住，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卡了那么十几秒，屏幕上才开始出现此次的任务描述。
【新任务：提高宿主知名度，且关键词标签为“好人”。知名度需到达小有名气（平均一千人有一人知道宿主是好人）。
时限：60天。
完成奖励：100积分+抽奖一次。
失败扣除：300积分。】
【目前任务进度：0.01/1000】
这么长的任务介绍，直接让虞鹤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后面这个目前进度……
“就是说，现在十万个人里有一个人知道顾渊是好人呗？”
虞鹤有那么一丝丝沉默。
她想了想，先问顾渊：“你们这个国家有多少人？”
顾渊顿了顿，回答，“上次统计是三年前，应该是八千万人左右吧。”
很好，八千万。
这么算下来，全国现在有800人觉得顾渊是好人呢！
哇塞，真的好多呀。：）
“讲真的，我觉得这个任务有点离谱了。”
虞鹤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此次的任务道来。
末了，她有点绝望。
“60天，让八万人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觉得可能吗？”
顾渊眯着，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有可能的。”
所要经过的城市，大概常驻民都在五万左右。
特别是更改了赈灾通知方式后，相比坐在那让百姓们认识自己，现在的方式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唯一的麻烦大概是，他需要反复强调自己的名字才行了。
不然怎么留下好印象，以一传十呢。
听了顾渊的说法，虞鹤点点头，“好像也不是不行诶。”
但是一想到顾渊要说——“你好我是顾渊，再见我是顾渊”——就觉得莫名喜感是怎么回事！
虞鹤扑哧一声，没忍住笑。
“我有一个提议，叫你把名字写在衣服上。”
就和现代的工牌差不多，保证人一眼看到名字，绝不认错。八壹中文網
顾渊抿唇，几分无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字的。”
“啊……”
虞鹤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怎么就又忘了这是古代。
这些日子来登门拜访，碰上的基本上是妇孺。
而这女子不需要读书识字，只需会女红的古代，每每讲解赈灾方案，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不少妇人会问：“夫君去修城墙了，那我怎么办？”
担心自是不会少的，顾渊只能好好说道一番旱灾的危害，今年收成会如何不好。
总之，每次都要花费好一番时间才能离开。
虞鹤感觉胸口有股气，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但，她也就纠结了这么一小会，瞬间就悟了。
“历史的发展是个自然进步的过程，我一个凡人急什么呢？”
虞鹤瞬间心安理得，重新躺下。
“嗯，关我什么事！”
可闭上眼的一瞬，虞鹤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幻想。
要是她可以提前一点点历史的发展，就好了。
总而言之，确定了方案后，顾渊正式开始了介绍自己的生涯。
以往只需说清楚事情便好，现在多了提及自身。
“我叫顾渊，你也可以叫我顾公公。”
这句话，成了虞鹤整个下午听过最多的开场白。
听到最后，虞鹤都快要出幻觉了。
她怎么现在一听顾渊开口，脑子里就开始疯狂重播这一句？！
毒性如此强大，简直难以理解。
忙碌了一天的顾师傅，踏着暮色回到了落脚的地方。
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玉学林微微讶异，“五弟，你何苦这般？”
顾渊抿唇，努力掩去疲惫之色，“为陛下分忧，乃分内之事。”
这话说得漂亮，但在场的，基本都露出来不太相信的神色。
这么份累人的活儿，而且你又只是个太监，不可能升官，还这么卖命。
所图定然是有的。
只不过，众人暂时看不出来。
小李子看在眼里，叹在心中。
这般出风头，恐怕是会遭人记恨的。
记恨的人，肯定是有的。
好巧不巧，宋琮正是其中一员。
眼见着自己的风头被抢了走，宋琮皱眉上前，“陛下，这怕是有些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