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一愣。
啊这……
怎么好端端的，还扯到她身上来了？
顾渊闻言，思绪瞬时千回百转。
最终定格在那日，某只狐狸装得一脸无辜，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她的一份推波助澜。
顾渊回过神，淡淡地看向汪博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汪博学恨恨看着他，咬牙切齿，“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和伪君子一样！”
坐上，玉学林看得乏了，不耐发问，“动作能不能利索些？”
几个侍卫立刻加大了劲，连拖带拽把汪博学拖了出去。
这下，底下跪着的只剩玉修止和汪明志。
玉修止拱着手，道，“陛下，既然臣弟的嫌疑已经洗脱，那便就事论事，惩罚该罚之人吧！”
“你是真的有很不要脸！”
再也忍不住，虞鹤骂出了声，“搞这些个破事，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她本来都只想安安静静看戏的，但这笑面虎怎么能这么气人！
不行，根本忍不住。
顾渊身躯一震，眉峰上抬。
懒狐狸居然在？
他按捺住想说话的心情，心里想让这场戏快些演完的心思怎么也止不住。
“哦？三弟就这么心急？”
玉学林慢慢悠悠开口，语调不急不缓，“朕还以为，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想陪着朕多审问汪明志一会儿呢。”
从容不迫地微笑，玉修止道，“臣弟想的是，早些下定论，陛下也可以早些去赈灾。”
虞鹤听了只想呵呵，“又搞这套虚伪的关怀百姓，你丫的腻不腻啊？”
“那还真是多谢三弟关心了。”
玉学林依旧慢条斯理，甚至放松了身体，倚在椅子上，“不过这赈灾是长久战，不急这一时。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这件事。”
“呵呵，陛下觉得是，便是。”玉修止笑着附和，倒也不见慌张。
两位宿敌的对话就是这么和和气气，表面上互相关照尊重，实际内里全是阴阳怪气。
只是可怜了汪明志，哆哆嗦嗦跪在下面，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叫苦不迭。
没有人告诉他皇帝陛下和三王爷关系居然这么不好啊！
他还傻傻以为能通过三王爷搭上陛下。
两人话里夹枪带棒的，他和三王爷关系好了，还能搭上陛下真就是见鬼了！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白白丢了银子不说，指不定商人都没得做了。
这还算好，被关进大牢才是雪上加霜。
“行了，那三弟就陪着朕审审这汪明志吧。”
一锤定音，玉学林懒得再和玉修止打太极。
他睨着汪明志，懒懒发问，“你第一回，捐了多少？”
一箭红心。
玉修止刚端起来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汪明志的话更快一步，“三千五百两。”
“哦？”
玉学林抬起眼帘，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确定是三千五百两？”
此话一出，汪明志下意识看向玉修止。
“不不不，”他慌忙改口，“鄙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错了。是、是三千两？”
再看一眼玉修止，汪明志这次斩钉截铁，“对，第一次是捐了三千两！”
一时间，汪明志心里叫苦不迭。
这三王爷真不是个人呐，坑自己就算了，还贪赈灾款！
虞鹤见了汪明志那便秘一般的表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没想到吧，笑面虎就是这么不要脸！”
她就说嘛，玉修止这种表面上深明大义的家伙，背地里肯定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贪个赈灾款？
那不是基本操作嘛！
不准扣六，都坐下，保持低调懂不懂？
顾渊急于早些结束这出戏，插话道，“汪大人记性如此不好，不如看看账本，说不定能想起来些东西。”
账本？
汪明志一愣，立马矢口否认，“汪家没有那个东西，鄙人花钱从来不……”
这话还没说完呢，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小李子，手上拿这个厚厚的本子。
他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疑惑，细细的声音上扬，“哎呀，瞧瞧咱家在汪大人床边的暗格里找到了什么？”
小李子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语气更惊讶了，“哦！原来是账本啊！”
虞鹤被小李子这戏精一般的表演再次逗笑。
她怎么今天才发现，小李子也是能拿小金人的潜力股？
一时间，玉修止和汪明志的脸色全白了。
玉修止想得到做商人的都会有个记账的薄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汪明志藏的地方居然那么烂！
就在床边，这三岁小孩儿也猜的到吧？
玉学林虽稍稍不满顾渊的插嘴，但想着快刀斩麻乱，便没有不悦。
微微颔首，他对小李子道，“给朕拿过来吧。”
“嗻！”
小李子毕恭毕敬地把那账簿呈了上去。
玉学林随意地翻了翻，很快找到了最近的账目。
好看的指尖轻轻点在纸面上，玉学林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赈灾捐款，三千五百两。”
说完，他一记眼刀飞向汪明志，“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是你汪明志自己写的！”
“怎么着，这你还能不认？”
汪明志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掉，“陛下，贱民真的不记得了！”
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当着玉修止的面，把他贪污的事情给捶死了啊！
“哦？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需要朕来帮你确认一下吗？”
勾唇一抹浅笑，玉学林裂开嘴角，竟然有些渗人。
虞鹤当即注意到小李子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心里有些疑惑。
咋了，难不成狗皇帝还要吃人不成？
下一秒，玉学林从容不迫道：“朕给你个机会说实话，如果还想不起来，你的儿子汪博学，就来朕身边好好伺候朕吧。”
五雷轰顶！
别说汪明志听傻了，就连虞鹤的呆住了。
她怎么就忘了，皇宫里的人有多怕玉学林！
这家伙，本质上说好听些是自由散漫，说不好听点，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在这一瞬间，虞鹤突然意识到：玉学林和玉修止，不愧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