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可惜了。”
闻言，玉修止露出相当惋惜的表情。
他拍了拍身上的浮尘，站起身来，“本王言尽于此，明早之前，还请二位给个答复。”
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玉修止没有半分留恋一般，快步出了汪家。
人一走，汪博学立刻嚷嚷起来，“爹，你刚才说那话做什么！”
说什么底下的铺子盈利少，不就是摆明了自己家没钱了吗？
这话说出来了，王爷都直接走了！
汪博学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亲，强烈指责他方才的行径。
汪明志也是后悔万分，“唉，我的确不该那么说的。”
哪怕是真的，也该等查了账目在说。
不然这话说的，差点就没了挽回的余地。
还好王爷给了他们时间，可以到明日早晨。
“那还等什么呀爹，我们快些差下人送话去！”
“且慢。”
汪明志深深看了一眼汪博学，道，“虽然没查，但钱不够，这是肯定的。”
“那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汪博学急了。
这可是他踩着顾渊和宋琮头上的大好机会啊！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掉？
一想到前些日子面对顾渊的屈辱，还有远远看着宋琮在皇帝身侧的羡慕，再有被绝色女子嘲弄的悲愤。
汪博学觉得，着大概是他人生翻盘的唯一机会了。
眼看着儿子如此迫切为自家谋出路，汪明志露出个欣慰的笑容。
“儿啊，你也长大了，知道为家中着想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玩乐攀比的公子，着实令他满意极了！
他抚摸了一把自己发白的胡须，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次成为皇商的机会，爹一定要争取下来！”
若是被虞鹤知晓，这里头还有她的功劳。
她估计都能笑醒了。
只可惜，现在的虞鹤正在休眠状态里，就连顾渊和玉学林在商量些什么，她都听不到。
“……这样，如何？”
玉学林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狭长的眸子定定看向顾渊。
后者浅浅勾唇，道：“不愧是陛下，实乃良策。”
摇了摇头，玉学林心中有数，“其中有多少是五弟你的想法，朕还是清楚的。”
“陛下肯采纳拙见，是咱家的荣幸。”
回答滴水不漏，玉学林看向面前的人，愈发满意了。
当即随性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回了宫殿，朕不给你升个官职，恐怕是不行了。”
“那就先谢过陛下了。”
没有推脱，顾渊微微一笑，拱手道谢。
倒也迎合了玉学林的性子，他向来厌恶过多的弯弯绕绕，此举再好不过。
退出了玉学林的房间，夜色已然染黑了整个天幕。
顾渊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叫出那一声懒狐狸。
“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抿着唇，顾渊敛下眉眼，“要不还是明日吧。”
明日，他再向她道歉。
可到了明日，顾渊也没能像以往一样听到虞鹤的动静。
太阳升至头顶，他都没听到半点别的声音。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就连小李子都再次发现了异常。
他看向顾渊，问，“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
顾渊强行稳了稳心神，“哪里不一样？”
小李子道：“你平日总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今天倒是没看见。”
顾渊一愣。
有这么明显吗？
像是读懂了他的表情，小李子一脸无奈，“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样，没人发现吧？”
顾渊：“……”
周围的人向来对此没反应，他还真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够隐蔽了。
就在这一瞬间，顾渊提前领会到了很多年后才会出现的词汇。
社死。
顾渊耳尖止不住的发烫，一时半会真不知说什么好。
许是看出来了他的窘迫，小李子拍了拍他，“这也没什么，很正常。”
况且顾渊每次只是看上去嘴唇在动，声音真的听不见。
完全没给人带来任何困扰。
踟蹰了半晌，顾渊轻轻嗯了一声，转而道，“我有点事。”
语毕也不顾不上现在要去吃午膳，离开人群选了个稍微安静些的地方。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顾渊这才喊：“懒狐狸，你在吗？”
空间内。
虞鹤意识忽然回笼，耳畔传来了顾渊的声音：“狐狸，你今天怎么还没起来？”
没由来的，心头一股无名火。
喊她就为了这破事？
她已经和他划清界线了，除了非必要的事情，不想再有太多的交集。
虞鹤抿着唇，声音冷冷的，“我在冥想，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请不要唤醒我。”
不等顾渊开口，虞鹤继续补充。
“如果有任务，我会结束冥想主动找你的。”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顾渊愣在原地，读懂了她的疏离。
他慌忙解释：“昨日的事，我的本意绝非陷你于不利……”
“我不在乎了。”
虞鹤沉着声音打断了顾渊的话，“你可能有你的想法，你的考量，但结果如果是把我赶出你的身体，那对我来说就是死。”
休眠一阵醒来，虞鹤觉得头脑比以往清晰多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务，然后投胎当咸鱼。
对顾渊的那丝情愫，是因为寂寞还是别的，都不可能实现。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段小小的插曲，而强行融合？
冷冰冰的话语如同一伤人的利剑，戳向顾渊的心。
他黑色的瞳仁渐渐灰败，头颅低下。
静默良久，顾渊干涩的声音响起，“道歉解释，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虞鹤斩钉截铁，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
感情只会影响她完成任务的速度。
从现在开始，她要当一个眼里只有任务的真·系统。
别的乱七八糟的，统统丢到一边去啦！
“我知道了。”
顾渊如鲠在喉，却是只能这般回答。
“那就这样吧，我继续冥想了。”
丢下这个回答，虞鹤忙不迭地启动了休眠。
是真的想休眠，意识归于混沌，还是不该面对现实逃避，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总之，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虞鹤忍不住想。
要是顾渊真是个大坏人，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