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一瞬之间，虞鹤大彻大悟了。
外边二人也寒暄得差不多了，边走边说，都到房间门口。
“那老夫便先进去了。”
“晚辈失陪。”
顾渊换了个门，回了他住的房间。
一进门，小李子又迎了上来，“大哥哥，你手里拿的是？”
“你的药。”
把药包交到小李子手上，顾渊嘱咐，“不能断了，按时喝。”
说到这个，小李子眼一热，“张堂主人真好，大哥哥也好，如果不是你带我去看大夫，我现在应该都看不见了。”
想想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无论如何，顾渊之于他的恩情，足以让他一辈子铭记于心。
“傻孩子。”
顾渊身处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小李子软软的发顶，“你不必把这件事看得太重。”
深邃而温暖的目光，让小李子心中暖意更盛。
就连虞鹤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就说嘛，顾渊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
尊老爱幼，帮助弱小。
虽然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嘴开始变毒了，人也腹黑了……
“那个，”虞鹤眨眨眼，破坏了一下氛围，“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哦？”
顾渊挑眉，“哦？”
上翘的尾音勾人得紧，却叫虞鹤听得出来：他不信。
“喂，我也不是傻子好吗！”
虞鹤气得嘴一瘪，“再说了，我都是有梗概的人，怎么可能这点都猜不着？”
而且还是最新话的内容呢，她就算记性不好，也忘不了啊！
贵妃怀了玉学林唯一的子嗣。
这还不够明示？
想想玉学林后宫里多少漂亮妹妹，虽然他目前最宠云媚，但偶尔也会翻翻别人的牌子。
但，即便如此，他登基已然三载，连个小皇子都没有！
不是不行她不信。
“那你说说看？”顾渊拒不上钩。
虞鹤憋得小脸通红，“这、这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嘛！”
“狐狸精也会害羞？”顾渊一脸惊讶，“我可是闻所未闻。”
得，又在内涵她。
她也就正大光明地偷看他洗澡的时候，稍微好色了一点点。
现在居然质疑起她的人品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哼，”虞鹤耳后发热，“不就是狗皇帝生不出孩子吗？”
顾渊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懒狐狸啊懒狐狸，不然怎么说你果真是狐狸精？想法当真……别致。”
虞鹤：“？？？”
“难道不是吗？”
顾渊神色一正，“当然不是了。”
“那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虞鹤有些懵，更多的是想不通。
不科学呀，她这可是结合了前因后果，理性分析得出来的结论。
怎么就不对了？
“我不信，”她蹙着眉，“不是这个的话，那你们这么神神秘秘干嘛？”
“往后看你就知道了。”
不管虞鹤再怎么问，顾渊就是不说。
但确实，虞鹤观察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心底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了。
怎么说呢……
狗皇帝一整天只吃了些清淡的汤汤水水，坐的时候下边一堆垫子，还时不时就不坐了，直接站起来活动。
嗯，她不想懂，但还是懂了。
这怕不是坐马车颠出痔疮来了。
得知真相的虞鹤顿时风中凌乱了。
“我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啊，”扼腕叹息，痛心疾首，虞鹤一脸悲怆，“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了。”
顾渊没有反驳，只是勾唇笑了笑。
用了晚膳，顾渊正打算回房，却在门口撞见了宋琮。
下意识皱眉，顾渊视若无睹，推门就要进。
“等等。”
宋琮一把拦住，“本官有事要问你。”
扯了扯嘴角，顾渊冷漠转头，“什么事？”
“就是……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特别美的女子？就住在这家店里。”
好一番忐忑，宋琮才把这话问出去。
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想来问问顾渊。
今日一整日，他都没离开过这儿，就想等着昨日的王姑娘现身。
可等啊等，却怎么也没见着。
空间内，虞鹤有那么亿点点的心虚。
她怎么记得自己魅力也没这么大吧，宋琮居然还没死心。
“没有。”
顾渊嘴角一抽，就要进门。
“你等等，”宋琮一把拉住，“我在认真问你话！你真的没见着？”
无奈转身，顾渊揉着眉心，“宋琮，我一整日陪着陛下，上哪儿去见？”
一句话把宋琮堵得哑口无言。
“可是，”他还不死心，“下午有一段时间，是我陪着陛下下棋，你没在房间里。”
“所以呢？”
顾渊反问，眼神凌厉，“宋大人，明日开始赈灾发粮，请您多思虑百姓！”
话落，顾渊直接将门关上。
宋琮被拦在门外，振聋发聩，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倒是虞鹤先开口了，“顾渊同志，你能有如此觉悟，组织很欣慰。”
顾渊没有接话。
前日里，他确实想着先救自己再救苍生，但如今，想法已经变了。
救苍生，更是救自己。
“睡吧。”
半晌，他开口，“明日得早些起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之时，一行人已然穿戴整齐，到了城中。
此地官府人员早就得了京城那边发来的圣旨，备好了粮食，搭好了棚。
一行人还没走到，便见一男子热情地小跑而来。
“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一身石青色官服，服上有蟒，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模样很是端正。
粗眉厚唇，刚正之气在额间。
玉学林淡淡地点了点头，“平身吧。”
“谢陛下。”
男子起身，眸子崇拜毫不掩饰，“今赈灾有陛下坐镇，百姓一定感激不已。”
玉学林没说话，径直往棚子那边走去。
按照这些日子虞鹤对他的了解，多半是不耐烦了。
众人赶忙跟了上去，虞鹤趁机小小声问，“这人什么官啊？”
“知府。”顾渊回答得言简意赅。
依照着虞鹤稀薄的历史知识，大概明白这个官位相当于现在的市长。
一行人，人数虽然不多，但衣着不俗，气质更是脱尘。
路过百姓纷纷侧目，议论不止。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