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我远点(1 / 1)

江辞盯着她那张欠揍的脸,一双漆黑眼眸蓄满寒意。

发狠了这么久,还是拿她没办法。

叶蓁蓁躺在床上笑得肚子都疼了,看着江辞吃瘪的样子,心里可真是舒畅。

要论厚脸皮,没人比得上她。真没想到高冷总裁也会想到这些损招。

不过呢,要是真的能得到江大总裁的一吻,也不亏。

叶蓁蓁笑着笑着,竟有些后悔刚才人都凑过来了,自己怎么不主动偷亲他一口,将他一军。

他的唇形那么看,那么完美,亲起来感觉一定很不错。

哎,失策!

江辞来到医院的时候,冯慧兰刚做完洗胃手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眼眶泛红,脸色苍白,了无生机,一点往昔贵妇人的样子都没有。

她不该这样折磨自己。

“妈。”江辞收起眼里的悲伤,隐忍着内心的伤痛,轻声唤她。

良久。

“你就不应该救我。”声音虚弱毫无力气,语气似讨伐,似埋怨。

听得江辞心里如同利刀割肉,浑身隐隐作痛。

自己的母亲,他怎能不救?

“你不应该放弃自己,你还有我。”

“我也不想,”冯慧兰突然发疯般,猛把一旁的东西摔在地上,她表情狰狞,朝着江辞痛苦地大喊,“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你让我怎么办?”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想。

每天郁郁寡欢,活得毫无希望,这哪里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就那样去了,还一了百了,为什么还要救她?

“他不值得你这样!妈,你清醒清醒。你就不能为我着想着想吗?”

江辞低吼多年来紧绷的弦突然崩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少见的愤怒。

他紧握双拳,很想拼命控制自己的怒气。

他不忍对冯慧兰发脾气,也不能对她发脾气。

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很糟糕了,到了深度抑郁的状态,不能再接受刺激。

但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冯慧兰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贱自己。

要是可以,他宁愿遭受痛苦的那个人是他。

可现在这样,又能怎么办?

难道把江源抓过来,让他回心转意吗?

很明显,不可能。人一旦变了心,就不可能会回来。

所以,有时候江辞会想,他宁愿这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走冯慧兰走过的路。

所以,他排斥婚姻,不想和叶蓁蓁有过多的纠缠。

所以……

冯蕙兰被他这突然一吼,呆滞了一下,随后便默默地流眼泪。

她的心好痛,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执着于一个人。

她明明什么都不缺了。

“对不起。”江辞低声道歉,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帮冯蕙兰擦眼泪。

他今天的确是太不该了,母亲她又有什么过错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母子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阿辞,是妈对不起你。”

“妈知道你心里也苦。这么多年了,你看着我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想必心里也是有怨恨的。”

“你不必自责,妈也不会怪你,都是妈不好。妈给你做了不好的榜样。”

“妈也知道因为这样,你封闭自己的感情。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陪你走过三餐四季。”

“阿辞,妈希望你快乐幸福。”

“……”

江辞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溃不成军,此刻,他说不出话来。

直到冯慧兰讲累了,沉睡过去后,他才起身,帮她掖好被子。

今晚的夜,似乎很漫长。

韩司柏到达醉时光的时候,江辞正举起水晶杯,慢悠悠地摇晃着,一旁放着只剩半瓶whiskies。

昏暗的厢房里,凭感觉都能感受得他那浑身藏不住的糟糕情绪。

“怎么?工作狂今晚要借酒消愁?”韩司柏倚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样子有些幸灾乐祸,“该不会是被人甩了吧!”

半夜把他给叫出来,害得他不能陪他的小情人。不好好取笑取笑他,心里不爽!

与江辞的沉稳内敛的性格不同,他长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透露出一丝不羁。

人很张扬,很与众不同。

“来,干了。”

江辞拿起一个水晶杯,给韩司柏倒了满满一杯。

“兄弟,别……”韩司柏连忙伸手拒绝,“我喝这个就可以了。”

说完拿起桌上一瓶rio,掀开盖子,灌了一口。

这个才是他现在能喝的。今晚要是一身酒气回去,白芷非削了他不可。

更何况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软肋,就算今晚江辞把刀架脖子上,他都不会碰一口烈酒。

江辞没管他,放下酒杯,继续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仿佛身边的人是个摆设。

这……太不江辞了。

韩司柏见他这样闷头狂喝,少见的皱起了眉头。

天掉下来都扛着的人,今天怎么这么颓废,莫不是受刺激了?

“你这是发什么疯啊?”韩司柏伸手抢过他的酒杯,很是不满。

两人多年死党,也就韩司柏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对江辞。

一般人,可不敢随便靠近他,更别说还是这样的说话态度。

哦,忘了,麻烦精叶蓁蓁除外。

江辞无语的弯下唇角,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起那丫头。还嫌头不够疼吗?

他抬眼凝视着天花板的装饰灯,朦朦胧胧的光晕倒映进漆黑眼眸:“第二次了,这回吞了大量安眠药。”

江辞还清楚地记得,为了治好冯慧兰的病,那时候找遍了国内所有著名心理医生,结果都不尽人意。

所以,计划带她出国看看。

然而,之前还好好配合的冯慧兰,开始固执地认为自己没病,不想再看医生,更不想出国,最后竟然以绝食相逼。

江辞别无他法,只能任由她这样。

哪知道,现在这状况……

韩司柏听他这么说,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仔细想了想,才知道江辞说的是谁。

“什么?冯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韩司柏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语气关切,他能明白江辞现在的心情了。

要说江辞妈妈的情况,韩司柏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只是有时候江辞不多说,他也不好多问。想不到现在情况这么严重了。

这也不能怪他,上个月升级当奶爸后,他的生活就从前的吃喝玩乐,变成了喂奶,哄睡,遛娃。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理了。

所以,冯慧兰入院的事情,他是还没收到消息。

“发现及时,人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别跟我客气。”

“好了,你可以滚回去了。”

“……”

江辞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最后重重地阖上眼皮,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