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见夏诗文表情变化，杨曼也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神情沉淀下来。
“其实也不用这么严肃。”
极为短促地笑了一下，夏诗文旋即道，“是关于之前我们的方案被别人先用了的事情。”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杨曼就绷不住了。
“所以这件事果然不是什么单纯的巧合？”
被这个猜想气得咬牙切齿，杨曼一双眼睁大，“到底是谁？”
其实也不怪杨曼反应这么大。
这情况就好比你花了大功夫才画成的一幅画，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让别人欣赏一下，就被人蓄意划坏了。
这怎么能不生气？
反正夏诗文自己心里也不是没火气的，只不过是她比起杨曼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已。
“是裴佳佳。”
面容和声音仍旧冷静，夏诗文一手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不清楚到底是谁向她透露了消息——我猜是王安，她知道之后就把方案透露给了那家公司的主事人。”
“我就知道！”
觉得自己牙根有点痒，杨曼极其难得地嘎吱嘎吱磨了磨牙，“不管是裴家还是王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迟早要惹事！”
这确实。
细数夏诗文到千城以来，遇上的麻烦一半以上都是裴佳佳和王安两个人搞出来的。
“没办法。”
但夏诗文狡黠地眨眨眼，谈了谈双手，“都已经在各种方面碾压他们了，总该在这种地方给他们留点余地的嘛！”
“噗嗤！”
原本还在独自生闷气的杨曼一下子被夏诗文这很有些恬不知耻的话给逗笑了，“说的也是，还是夏总您看得清！”
“就你会说话。”
被杨曼这调笑中还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逗乐了，但夏诗文语气一转，道，“不过这件事我是不可能就让它这么过去的。”
两人又就着如何应对裴佳佳商量了好一会，夏诗文才意犹未尽地住口。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
她注意到杨曼似乎是有些不解的眼神，失笑，“这件事虽然一定要做，但暂时也不着急，可你手里那些工作，今天要是做不完，那可真就不妙了。”
“啊！”
被夏诗文这么一提醒，杨曼顿时就想起来了自己过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估计现在已经更厚了的文件，怪叫一声，“坏了，我还没处理完呢！”
一下子想起来这么个压力，杨曼也没了和夏诗文多说的心思，便匆忙起身离开。
而就在杨曼离开后不久，夏诗文的手机便突兀地响了一声。
听到这个提示音，夏诗文一瞬间微微蹙眉，查看起了信息。
这是她给负责收集情报的手下定的专属铃声，这会想必是有什么事。
果然，夏诗文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短短几行字的一刹那嘴角便抿直了。
“裴家还真是……会给人整幺蛾子。”
这就是夏诗文在知道裴佳佳突然昏迷，裴家兴师动众一起去了医院的事情之后全部的感触了。
“不过裴佳佳出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眼下宣传方案的实施才是正事，就算有心想给裴佳佳一个教训，夏诗文也不打算立刻发难，因此她一开始还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没过多久，手机上就又出现了一条消息。
【我这里有关于裴佳佳的绝密消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告诉你。】
诈骗的？
有些不敢置信，以至于夏诗文的得以反应有些滑稽。
但她下一秒便反应过来，拧着眉打字。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这两个问题相当直白，而夏诗文也没指望对方能给自己什么有用的答复。
如果他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的话，也就不会这么藏头露尾地给自己发消息了。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
对方的回答不出夏诗文所料，【至于我的目的，我只需要你替我对付裴佳佳。】
【既然你能得到关于裴佳佳的消息，那何必来找我？】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夏诗文也懒得和对方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反正裴佳佳也不是她近期的主要目标，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但对方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夏诗文现在的目的只不过是套话而已，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迎春路87号，山茶咖啡馆，明天下午三点见。】
对方只留下了这么个见面的时间地址，便任凭夏诗文发消息试探也没有回复。
“可惜。”
眼见是得不到对方的回复了，夏诗文嘟囔了一声，终于皱眉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去。
去，这明显就是针对裴佳佳的一次阴谋，对方大概率是想把她当枪使；但不去，尽管刚才夏诗文表现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但自己的老对头的黑历史，谁不想知道？
夏诗文也挺想知道，然后也让裴佳佳尝尝被舆论针对的滋味。
所以夏诗文选择了赴约。
但赴约归赴约，夏诗文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约定好的地点看见苏婉儿！
就算坐在角落的那个女人专门戴了口罩和墨镜，配了一定宽沿的帽子，但这点伪装，哪能骗过对她的一张脸堪称是刻进骨子里的记忆的夏诗文？
因此一迈进咖啡厅的大门，看到那个身影，夏诗文就认出了苏婉儿，而她也相信，苏婉儿已经认出了她。
今天夏诗文的打扮也就是比苏婉儿少了个帽子而已。
“我倒是不知道，苏小姐还有这样的兴致。
坐下来之后连自己的口罩都没有摘下来，夏诗文率先发难，“难道是裴家的饭吃着不香？”
我们早就说过了，当夏诗文故意想要讽刺一个人的时候，她那张嘴也是能气死人的。
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了。
她的话一出口，苏婉儿的脸色就青了。
“我倒是也不知道，夏小姐什么时候连好好说话的教养都没有了？”
面对夏诗文，苏婉儿一直是有那么点优越感在的。
毕竟就算她被迫出国是夏诗文的手笔，但在那之前，她也是率先把夏诗文从裴家赶出去的，而且夏诗文走的时候，可比她狼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