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场栽赃,而且那么一笔数量巨大的高级货物,绝对不会是第13个名不见经传的船员能搞出来的动作……我在这一刻心理基调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证明我们的清白,这件案子,不管幕后的人是谁?我关庆林都要和他斗争到底,我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申请与境外联合执法,共同进行此次案件的侦破……可是还没等我写好这次行动的请示和设想一段直接从燕都发来的传真,就把一切都铺好了,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此案必破,不破不休!我得到这样的指示后就发觉自己全身的斗志已经被点燃了,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当年的那场血战之中积累下来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竟然还在……现在看来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错觉,这一次案件的背后,会不会真的是诺卡?我的错觉也是依据线索才得出来的,诺卡的风格是一鼓作气的同时不留下任何线索,而现在,那13个船员也没有任何线索……这么狠辣的手段,除了诺卡之外我还不相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出来。证明了这样的想法,我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有时候这些年来所有的老部下都过来帮忙,我们这些人用,那大半辈子寻找的嫌疑人,此时终于实实在在的浮出了水面……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那些曾经奋斗过的人都不允许缺席是最重要的时刻……可是在我通过,老狼联系所有人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近乎于愚蠢的错误,今天是我儿子进西南联组的第一天,他难道也要来吗?他有这个能力完成这样的任务吗?还有如果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小林子应该可以说是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任务,他已经带出来两个合格的学生,如果没有今天的变故,他就可以去拥抱一个新的人生,可是遇到这样的案子,他还会走吗?他一定不会再走了,他会用站好最后一班岗的说法,给我一个我根本无法反驳的解释我也知道我永远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理由……不过我当时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疑问、他们真的可以胜任这样的任务吗?这一次不是在国内要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吗?我当时在脑子就开始了对于他们兄弟两个人对于能否胜任这次任务的计算……首先,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和良好的心理素质这一点他们两个都具备!其次,需要有强大的责任心以及使命感,这一点他们也都具备我完全不用担心!最后需要有良好的业务能力还要精通各色的当地文化,这一点他们两个人也都具备,唉……我是说了无数的东西之后,发现他们两个人几乎是为这次任务而生的,他们两个人再加上高野,一定会成为我任务中的最大助力,可是我还是狠不下自己的这颗心,因为这一次的风险性实在太高,他们两个都可以说是我最亲的人了,这万一有个闪失,我老头子还活着干什么?可就在我这样自怨自艾的时候,老狼已经把所有的电话都打了出去,还行那些兄弟们都给了我老头子这个面子,我看着眼前无数的豪言壮语,在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这些老兄弟对我还是那么有信心,他们都愿意再上来拼一次,当时我看到这样的一幕之后,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我当时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一次小林子敢来,我就让他上一线而且是真正的一线,不过这个想法刚刚树立起来就又被我自己否决了,这一次的幕后主使人如果真是诺卡,我真的担心小林子控制不住自己,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咳嗽一声我就知道他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他是很冷静,但那个丫头就是他的逆鳞,我担心他的激情会成为双刃剑,而且会更大的伤到自己……我当时的思绪还没有走完,便听到了楼下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老爹,哦,不!关局长西南联组新人,关博宇前来报到!”
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我双眼中一瞬间涨满了泪水,半年整整半年,我们父子两个话没说一句,架没吵一次,饭没吃一顿,做了整整半年的陌路人,我在这一刻想冲下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着他大声喊叫————你这孩子,想死你爹我了!可是我知道还不到时候,至少那个时候不行,虽然我们的父子关系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我却不能在此刻露出哪怕一丝的个人感情,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在工作!我更知道从那天开始,直到案子结束之前,我们每个人都将24小时处于待命的状态,这个时候我决不能用自己的感情去融化兄弟们的军心……我知道他们其中大多数的人也早经历了娶妻生子,可是他们却为了我的一声召唤还有一句同生共死的承诺,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情爱和舒适安逸的工作环境,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卖弄我和孩子之间的感情呢?正因为这样,我当时也只是远远的站在阳台上,对着楼下的两个人影大喊、“你们两个人来得到快,我命令你们三小时之内进入工作状态,现在所有的资料都还不全,你们两个人要尽快搜集各方面的资料,这样也好,为后续的人员扫清障碍!”
我当时这这句话本以为会招来自己儿子的一番嘲弄,因为他以前真就是这个样子,可是那天他给我的回应,这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很淡然的冲我挥了挥手,他的回应很简洁,只有四个字————服从命令。听到这锋利如刀的四个字之后我的内心被重重的戳了一下,当时的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当时把自己藏在墙后,不想让我的孩子看到我真情流露的模样,然后我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对着,我的小侄子大声的嘶吼着、“让林警官上来,我有话跟他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咬着牙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擦干脸上所有的痕迹,这孩子比猴都精,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难过的样子……等了几秒钟我就听到了一段令我心惊肉跳的敲门声,还有那个熟悉的嗓音、“关局,半年不见了,你还是有虽说锁门的习惯啊?”
我当时从牙缝里挤了一句话、“林警官,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给你开门!”
最后我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挪到门口,然后慢悠悠的把门轻轻推开……“小林子,你还真来了!我只给了你半年时间,你也答应了我半年之后就直接申请辞职……你怎么能不守信用?”
当时我的语气斩钉截铁但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先声夺人,根本吓唬不了眼前这位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出我所料……仅仅几秒钟之后,这个孩子就直接把一大段话直接砸到了我的脑门上,虽然他当时很气愤,但依旧保持着他从小以来的那种已经形成定式的风格————有理有利有节……“首先半年准确来说是182天再加12个小时而现在才仅仅过了180天,我还没必要这么快去辞职,而且你也答应过我……”“够了,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这次的幕后不是人不是诺卡,你还会不会重新把自己放到这滩浑水里……”“什么叫趟浑水?你的命令是所有西南联组的成员都来瑞江一线集合,我现在还是西南联组的成员,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你想让我做逃兵?”
“够了,”我当时无奈之下先给自己争取一些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给我任何的时间和空隙……“伯父,请原谅我现在用私事和你说话,这一次的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你我之间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吧?这半年我一直在研究诺卡您研究诺卡将近半辈子了吧?这件事情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来?有第二个人吗?”
“我……”这是我第一次被他怼到,彻底哑口无言,等到觉察出自己实在无话可说时,我很冷静地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这一次不同以往,我知道你的第一动力是想报仇,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次你根本没有机会报仇,我们所有的工作只能停留在抓捕阶段我们要做的只能是活捉幕后的黑手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还105一个真正的公道,如果是报私仇,泄私愤!你小子这一次真的没机会……”“这怎么能说是泄私愤呢?诺卡的罪过就地解决完全符合程序,……”“不,必须留活口!你要记住这一次的案件涉及的是整个105案的真相,如果你只是想假公济私的去报自己的仇,那我必须让你离开明白吗?”
那一刻,我又一次看到了小林子半年前的那种眼神,那是绝望的眼神……我不希望看着他这样,但是我的职责告诉我,这话还是说在前面比较好,我首先是这次105联合专案组的组长其次才是他的老师他的长辈,……小林子当时那个绝望的眼神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我当时整个人心都碎了我知道前面的那句话确实伤害了他,这两年这孩子一直都只有情感忽视纪律,这本来是所谓王牌的通病,但他的习惯却不能让他真正蜕变,我当时静静的看着小林子的眼神,我在盼望着他站起来但我却不能用语言帮他……就在这一刻,一个略微让我陌生的语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关组长,新晋警员陈卿雨向您报到……”我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内心再也忍不住的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当年诺卡刚出道的时候是从我们三个人手里面跑掉的,现在这个家伙第二次实实在在的抛头露面,面对的确是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后人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带着这样的思绪,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我很随意的对着眼前的小林子轻轻地说道、“你带着陈警官去熟悉一下情况,案子的事情,你如果真的要干就必须干好。”
这是我给小林子的最后鞭策,同时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争吵,我看着眼前已经长起来的三个小家伙,当时的心理可以说是酸透了陈醋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