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是小鼻涕虫,你是老鼻涕虫(1 / 1)

白诗韵闻言却没有动,就坐在苏浅对面安静看着她!

空间里的气氛渐渐沉重。

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面,不管想与不想,爱与不爱。

也该,多看一眼!

苏浅也看着妈妈,咬着嘴唇。

嘴里的刺痛,可以让她很好的控制情绪。

“你……长大了!”

终究,还是白诗韵先开口。

说出上次一样的话。

但这句话的语气却截然不同,似乎隐藏着什么。

苏浅笑了笑,笑起来的样子,和白诗韵有那么几分相似。

“妈妈你也老了,真希望你已经老的不能动……那样……”

那样,就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

那样,就不会再处心积虑,厌恶她这个女儿。

那样,她就每天可以看见妈妈,可以告诉自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

白诗韵明白苏浅话里的意思,忽然低下头,沉默几秒,然后快速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

她的脚步依旧保持优雅,从苏浅身边过的时候。

苏浅不曾看见,妈妈有半点留恋。

走的如此绝情!

直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苏浅才惊醒。

她苍白的脸上,出现浓郁的哀伤,站起身疯了一样去开门。

“妈妈……”

然而,那门外,只有长长的走廊,以及昏暗的光线。

妈妈已不在了,如同当年般,走的那么彻底!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告诉自己,那是妈妈的选择!

苏浅,你不能哭,你答应过大叔的。

苏浅,你不能哭,你已经长大了,是坚强的女孩。

不是吗?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该死的,她为什么就忍不住呢?

她以为,这次见过之后,情绪不会再有任何波动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还会比来之前都要痛!

从今往后,她和妈妈,再也不相见。

从今往后,她和妈妈,恩断义绝!

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对她,最终,她都没有问出口!

她想,妈妈不告诉她,一定有妈妈的理由。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害怕,她不想听见更绝情的话。

或许,是她不想将这最后的一见,变成两人的争吵!

……

贺泽川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给他通风报信。

他忍不住拉开房门走出去,刚好撞见祥叔快步走来。

“她们母女还没说完?”贺泽川开口便问。

“已经按照二爷您的吩咐,放白夫人离开了,只是太太还没有出来。”

祥叔蹙眉道。

贺泽川一惊:“白诗韵走多久了,不是让你看着她们?”

“白夫人走了有一段时间,太太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祥叔还没说完,已经看见二爷快步往那间总统套房走。

贺泽川看见小妻子的时候,她蹲在门前,抱着膝盖,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干。

似乎听见脚步声,她慢慢转过小脸看着他。

只一眼,她便委屈的瘪嘴。

“大叔……”

她像个被欺负的孩子找到了大人的感觉,贺泽川抱着小妻子听着她哭的昏天黑地。

这一次,贺泽川没有阻止她哭,。

尽管她哭的他的鼻子都酸了,他也没有阻止,她遭遇一个绝情的母亲,这种事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只有让她哭出来发泄情绪,才不至于将来留下阴影。

小妻子哭成泪人儿了,他洁白的衬衣都被她的泪水湿透,贺泽川从来都没有遇见她哭的这么厉害,渐渐的,他的眼睛蒙上一层红。

一股狂躁的情绪,被他隐藏在身体里,他给她的,依旧是温柔。

“浅浅,乖了,不是还有大叔吗?”他努力说着:“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离开谁,不能活下去的,她不爱你,大叔爱你,比他更爱你!”

哪知道她听完却哭的越发厉害,两条软软的手臂圈住他,哭到痛处掐住他的软肉。

贺泽川一张俊脸瞬间乌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小东西力气不大,掐起人来可真狠!

“浅浅,不就是一个妈妈吗,你想要多少,明天大叔让温言去人才市场招工,要多少都可以,老的少的胖的瘦的……”

他不擅安慰人,这句话却成功将小妻子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

她止住哭,擦了把眼泪:“大叔,哪里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贺泽川松了口气,拿出手帕亲手将她的眼泪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直接将手帕丢到旁边的垃圾储存箱。

“看看爱哭鬼,鼻涕虫,你都哭出了一条河了,一条纯真的手帕,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苏浅恶狠狠瞪着他,忽然觉得大叔的样子好欠揍。

但她一点悲伤的情绪也没有了,重重一拳捶在他身上。

“嫌我哭的多,谁让你看了?”

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贺泽川眼底闪过温和,快步追上去,将她的手攥在掌心里,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拉着她快步往回走。

苏浅挣扎不脱,只能停止挣扎,被他拖拽着往前。

“大叔既然嫌弃我是鼻涕虫,你带我去哪儿?”

“鼻涕虫也是我贺泽川的鼻涕虫,当然是带回鼻涕虫窝,这样你就是母鼻涕虫,我自然也是公鼻涕虫,刚好一对!”

苏浅忽然被大叔逗笑了,她拼命忍住。

刚刚自己还在哭,如果现在就笑多没面子!

大叔也太皮了吧,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大叔说错了,我是小鼻涕虫,你是老鼻涕虫!”

“……”

又在说他老!

贺泽川忍住敲她脑袋的冲动,刚刚将小东西哄开心,他还不能半途而废。

“你见过这样帅气的老鼻涕虫?”

“……”

确实没有见过,如果见过了,估计也早就被人捡回家了。

苏浅脸上升起一抹红,还好她捡了一个。

以后,她就和这条老鼻涕虫相依为命吧!

所以,她要对老鼻涕虫好一点!

她主动挽住大叔修长的手臂,和他肩并肩,两个人走出酒店,踏进路灯下的光线里。

……

没有人看见,公路对面的花树阴影下,一位女人掩面痛哭。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白诗韵的肩膀一抖一抖,不太强壮的身体卷缩在角落里,就连哭,她也哭的没有底气,抽抽泣泣的,甚至不敢哭出声让对面的两人发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一双温暖消瘦的手掌,搭上白诗韵的肩。

“母亲,你这是又何苦?”肖珂低低的问。

白诗韵浑身一颤,快速擦干眼泪,艰难的转过脸。

“珂珂,为什么还不回肖家?”

“肖珂只有一个家,您和浅浅都在这里,肖珂还能去哪里?”

肖珂好看的嘴角,勾起了苦涩。

白诗韵紧张起来,抓住肖珂的手:“珂珂,你不能做傻事,这些年你有多么努力母亲都看的见,成为肖家的实际掌控人改变命运,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吗?现在你和贺二爷的关系牵扯太多,再怎样名义上他也是你的妹夫,肖家都要顾忌的,你赶快回去,我和浅浅的事情不能让你插手!”

盯着白诗韵的眼睛,肖珂沉默。

此时此刻,他明亮的眼睛里透着一抹诡异。

直看的白诗韵浑身汗毛倒竖。

“珂珂……”

“母亲对我这个义子尚且关怀备至,我不信你对浅浅,真的那么绝情!”肖珂一字一顿。

“我现在说的是你啊,别和母亲说浅浅,她现在有贺二爷照顾,再怎样也会比你和我过的好,你不是应该为你多年来的梦想继续努力吗?”

“呵……!”肖珂轻笑:“这些年的努力,肖珂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那你为了什么?”

“母亲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和浅浅还是孩子,当时我明白,自己没有能力照顾浅浅,当时肖家的人找到了我,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能回到家族继承家业,母亲您已经不在了,也能让浅浅一生一世衣食无忧,这么想,我就这么做!”

“也怪当初年纪小,考虑不周,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白家逼迫嫁给了贺泽川,母亲,在你眼里,什么是现实,权利和地位吗,或者是用不完的金钱?”

“我不信,我不信善良的母亲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宁愿折磨浅浅,也不愿意和她相认,这些年,你可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母亲,这些年我错了,错的离谱,母亲你也错了,到了现在,你还不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母亲……?”

白诗韵站在那里,面对肖珂的质问脸色苍白如纸。

最终,她一声叹息。

有些事,她也知道总不能掩盖一辈子!

也许是她坚强的意志力,这一刻,被义子的话摧毁,她声音颤抖:“别说了,做了这么多,是我对不起你们……”

“母亲有什么话请对我说,肖珂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您一起承担!”

白诗韵最终沉默好半晌,还是决定告诉肖珂。

“当年的事,暂且不提,其实浅浅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歌月,歌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从小生来就不能说话,就在前几个月,歌月失踪了,有人用她来威胁我,如果我帮他做一件事,他就放歌月回到我身边!”

肖珂问道:“那人要义母做的事,就是欺骗贺泽川,说他和浅浅有血缘关系?”

“两个都是我的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这么做了,就对不起浅浅,但至少她还能活下去……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歌月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