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现在夜灵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吧,在当晚被送回伊黑小芭内送回蝶屋后,他就发烧了。
一连高烧了三天,到第四天清晨才堪堪好转。
但,只能说是福祸相依吧,本来香奈惠是打算在夜灵回来后好好教训他一顿的,让他知道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的道理。
但一开门看到虚弱地趴在伊黑背上,浑身湿透的夜灵,香奈惠的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只剩下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三天里,夜灵的头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浆糊一般让人难受,和心子相处那两天的记忆,就像是被搅碎扔进了那些浆糊里,一幕幕粘稠的画面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夜灵每晚的梦境。
第四天早上渐渐恢复清明的他,没来由的,很想见见炭治郎那个变成鬼的妹妹。
但很快,他又将这个念头抛弃,心子已经不在了,将别人当成她来精神寄托,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痛苦实在是一种很不男人的做法。
夜灵离开房间时,厅堂里没有人,他记得最近几天忍姐姐和香奈惠姐姐都在家的,那么没有人就只能说明她们都还没起床了。
看了眼外面深蓝色,太阳还有升起来的天空,夜灵自娱自乐地嘟囔一句:“我真自律。”
洗漱完毕,夜灵便带着狐狸一起出门开始晨跑,必须要尽快把身体练回去,现在这样连个下弦都打不过实在不是个事。
停了一年的常中呼吸也该继续了。
狐狸喵喵叫着在跟在夜灵身边奔跑,胖嘟嘟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很是搞笑。
也不知道忍姐姐和香奈惠姐姐是怎么喂的,他离开的一年里,狐狸又胖了不少。
“都成肥猫了,以后每天要跟我锻炼知道不,不然你就得从狐狸改名成猪了。”
“喵呜~”
狐狸叫了一声,算是回应,回应完了,大概也跑累了,它竟然就这么蹲在地上不动了。
“你这肥猫……”夜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抄,将狐狸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头:“你不练就陪我练,咱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你就不想我?”
“喵喵~”
夜灵一边跑着,也不顾狐狸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就目视着前方,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道:“说起来啊,这次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想回忆啊,你知道吗,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好,但最后她还是不在了,狐狸啊,这个世道是不对的,为什么好人总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呢……”
……
夜灵晨练回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院子里的桃花早已落尽,再过不久或许就要结果。
屋顶的烟囱上冒着炊烟,看样子早餐还没有准备好。
夜灵看到了香奈乎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便过去跟着搭把手了。
狐狸从夜灵的肩膀上跳下来,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便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窝了起来。
当早餐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香奈惠从厨房出来让夜灵去后山喊在那里晨练的蝴蝶忍回来吃饭。
饭后,香奈惠和蝴蝶忍有任务离开了,香奈乎也不知去了哪里。
独自一个人在家的夜灵坐在院子里,他自己装的秋千上看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天空总是这样呢,不管地上发生了什么,它都会一如既往的毫无变化。
就像太阳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太阳都会照常升起,那么昨天之前太阳升到这么高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似乎是在和心子聊关于罗曼史书籍的话题……现在太阳又一次升到这么高了,想看书的话他随时可以回房间的书架上拿,可是和他讨论书中剧情的人已经不在了。
事情总是这样。
就像五年前,就像现在……
夜灵闭上眼,世间万物都好像消失,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他觉得好孤独。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将刚刚那种极度负面的状态甩开,夜灵回到了房间,将画画的工具拿出来在庭院里布置好。
这么好的天气不画一副画可惜了,当初那位盲人画师说的很对啊,画画确实是一个很适合自己的爱好,画画时可以放空大脑,夜灵觉得专注于做某样事的时候是最放松身心的时候。
于是他便全神贯注地开始作画。
今天不想画油画,就素描吧。
画什么呢?就试着画一下炼狱大哥吧。
他总是很爽朗呢,感觉和他待在一起,心里的阴暗都会被他的火光照亮。
随着画笔的一点点勾勒,纸面上一个露出爽朗笑容的男子很快呈现。
对着画里的炼狱大哥露出了一个同样的爽朗笑容,夜灵将画取下,准备过后去送给他。
接下来——再画一副实弥大哥吧,他的信念总是那样的坚定,心里一定不会出现迷茫动摇之类的情绪吧。
不多时一个凶狠的男人出现在了夜灵面前的画板上。
夜灵与其对视了一会,无奈一笑,将其同样从画板上拆下来放到了一边。
夜灵就这么一直画,画了伊黑先生,画了宇髄先生,画了悲鸣屿先生,甚至连不怎么熟的霞柱时透无一郎也画了下来。
再来一副香奈惠姐姐、忍姐姐,还有香奈乎的合像吧。
这个得认真了……
画完了,放到一边,再给炭治郎也画一副吧,多亏了他自己才能重新站起来呢,顺便帮他把妹妹也画在旁边,就用自己恢复成人的形象好了,祝愿你能找到让妹妹恢复成人的方法……
想画的都画完了呢……
瞥了眼已经高挂头顶的太阳,夜灵轻轻松了口气。
再来一幅,这个难熬的上午就过去了吧?夜灵提起笔,在画板上随意地勾勒描绘着,
都说世间是最好的良药,不管是什么样的伤痕都会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下慢慢愈合。
就像是师兄师姐的死,曾经他每每回想起来都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
半个小时后,夜灵看着自己无意识描绘出来的画,坐在凳子上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肩膀一颤一颤的压抑着的哭泣的声音。
阳光的照耀下,白色的纸上,用铅笔画出了五个人的身影。
鳞泷左近次在最后面,中间分别是义勇,锖兔,真菰。
一个六、七岁时模样的夜灵坐在真菰的怀里露出开怀的笑容……
骗人的……时间根本治不了所有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