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讨厌女帝？
上官雲怔了一怔，随后眉头微微蹙起。
“你心里，一直当女帝是你义妹？”
“那当然啦！”祖师爷想也不想地回答。
上官雲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男人，许久之后，缓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道心可嘉。”
继续保持吧。
而她，也将继续寻找答案。
“什么道心？”祖师爷眉心一跳，当年他义妹是不是给这个上官雲说过什么？
祖师爷忽然有些好奇。
“没什么。”上官雲转身欲走。
“不许走！”祖师爷攸地闪身拦住她去路，然后依旧伸出手掌：“小蛇还给我才能走。”
上官雲淡笑：“你心里清楚，它不是你的东西。”
“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过是我义妹的传人嘛，我还是我义妹的义兄呢！再说小蛇本来就是我义妹送给我的，你这么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小心义妹她从棺材里跳起来抽你啊！”祖师爷吓唬上官雲道。
上官雲：“……”
不会的。
真的。
不过，祖师爷的缠功，夜星沉都头疼，上官雲也不能跟祖师爷动手，于是在祖师爷的锲而不舍下，她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想要小蛇，自己去找吧！”
说着抬手一甩，手里银白小蛇就被丢出十几丈远。
“我的小蛇！”祖师爷像箭矢一样飞射了出去。
上官雲在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让小蛇和祖师爷捉迷藏。
他爱找就去找，别来烦她就成。
至于小蛇，她也不想这么轻松再让他得到。
摆脱了祖师爷，上官雲这才看向军营方向。
眸色，复杂而深沉。
……
此刻，苏府之中，夜洵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退离了苏锦歌的怀抱。
“抱歉。”
他眷恋这个怀抱，但他已经不配。
哪怕她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自惭形秽。
“是我抱你的，你道什么歉？”苏锦歌淡淡一笑，眼角泛着些许晶莹。
但她不会哭。
她知道她若哭，面前这个男人会更痛。
“以后也别抱我了。”夜洵坐了回去，揉了揉眉心，“脏。”
他只要看着她和星沉母女安好，便别无所求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怜悯他。
尤其是她。
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早在他下定决心，踏出计划第一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那你觉得我脏吗？”苏锦歌平静地问道。
夜洵霍地抬头：“不要这么说自己！”
她不脏。
她永远都是他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妻子。
她是被陷害的，她没有背叛过他。
不像他……
他给过萧青鸾一千年的假象。
就算是假象，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厌恶自己。
他才是真的脏。
苏锦歌看着夜洵变幻莫测的痛苦眼神，其中不乏自我厌弃，她心里微微一揪。
“我明白了。”她轻轻点头。
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
包括他现在的想法。
以及他的心，会病入膏肓的原因。
“裴姑姑。”苏锦歌喊了一声。
裴姑姑立刻推门而入：“夫人。”
“告诉星沉，可以上菜了。”
“是，夫人。”
裴姑姑下去没一会儿，夜星沉就端菜上来了。
萧燚、裴姑姑和海芸也一同帮忙端菜。
家常菜，五菜一汤。
苏锦歌看了看几人身后，问道：“星沉，阿衍呢？”
夜星沉神色微微犹豫。
她总不能说，萧衍是怕她爹发脾气，所以就留在了小厨房吧？
苏锦歌似有所悟，挑眉看着夜洵。
夜洵默了片刻，道：“叫阿衍过来吧。”
“爹？”夜星沉惊讶地看着她爹。
她爹真的，接受萧衍的身世了？
“嗯。”夜洵看了一眼苏锦歌，又收回了视线。
歌儿接受的，他都愿意接受。
“谢谢爹！谢谢娘！”夜星沉立马飞奔去找萧衍了。
“阿衍对我们星沉很好，当年我们不在星沉身边，多亏了他一直护着星沉，你就不要再想他生母的事情了。”苏锦歌对夜洵柔声说道。
“嗯。”
夜洵看了看手边裴姑姑给放上的一个新酒杯，便欲斟酒。
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喝两杯许是会好些。
“我来吧。”苏锦歌起身，拎起酒壶倾身替夜洵斟酒。
夜洵反应相当大，在苏锦歌身上清香飘过来的那一瞬间，立刻往后退。
凳子倒了下去。
夜洵呆住了。
苏锦歌半晌才放下酒壶，没事人一般坐了回去：“还是你自己来吧。”
“……好。”夜洵定了定神，挥手使凳子立起，随后才又坐了下去。
想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解释。
他连斟了三杯酒，也连喝了三杯，这才感觉好了些。
苏锦歌再没有开口说话。
须臾，夜星沉拉着萧衍飞奔而来。
“爹，娘。”
萧衍对敌都没有这么紧张，但面对苏锦歌和夜洵，他却手心冒汗。
星儿说岳父接受了他……也不知道岳父是真的接受了他，还是看在岳母的面子上伪装而已。
夜洵似乎看出了萧衍的紧张，点了一下头后，语气微缓地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以后要好好对她。如果你变心负她，我不会放过你。”
“爹放心，萧衍对星儿必定一心一意，永不辜负！”
“嗯，坐下吃饭吧。”
吃完饭，他好离开。
“是，爹。”
萧衍和夜星沉相继落座，萧燚则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他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家美人娘亲——他不想要一家人这样沉默压抑地吃饭！
一家人吃饭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嘛！
夜星沉在桌下踢了萧燚一脚。
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一家人吗？
这顿饭，对我们来说太难得，别挑剔这挑剔那的。
“星沉，你踢到我了。”苏锦歌抬眸，淡淡对女儿说道。
夜星沉：“……”
然后如梦初醒，赶紧道歉：“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的。”
“倒不是疼。”苏锦歌笑着夹菜给萧燚，瞥了女儿一眼：“我是不想让你踢疼燚儿，我们燚儿这么乖，你别欺负他。”
“哇，外祖母您怎么能这么好！”萧燚立马感动地抱住苏锦歌的手臂。
“我是燚儿的外祖母，当然会对燚儿好啊。”苏锦歌笑着亲了一下萧燚的额头。
夜洵眸色微动。
片刻后，从身上摸出最值钱的东西——女帝金牌。
“这是外祖父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送给你吧。”夜洵将女帝金牌，塞进了萧燚的手心。
萧燚经过上次，本来还对夜洵有点怕怕的，但此刻夜洵自称外祖父，又温柔地将这么贵重的女帝金牌送给他，他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
“外祖父，您也对燚儿好好哦！”
夜洵被萧燚扑了个满怀。
在挚爱的女人，以及女儿女婿的注视下，夜洵许久才战胜了内心的障碍，伸手将怀中的小人儿，轻轻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