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鸣!你个畜牲!她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等她再醒来时,听到母亲愤怒的质问,她还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母亲受伤了。
她又看到了儒雅斯文的父亲,手执长剑,一脸冷漠看着母亲。
“唐清如,你不要这么执迷不悟。”
“你带走她,也会牵连我。”
“我和茵儿将来也会好好待你,自然会有唐家的人为你养老送终。”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江鹤鸣摇着头,似非常不理解唐清如的做法。
“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也可以再给你一个,茵儿不会介意。”
“茵儿可不像你,如此这般善妒。”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
母亲啐了他一口。
啪!
“贱人!”
下一瞬母亲被打得趔趄,自己也被摔了出去。
“唐清如,你再不知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给你活路了。”
“你好自为之。”
“江鹤鸣,你还我孩子!”
“畜牲!”
她听到母亲在后面愤怒而绝望地大吼。
“这个孩子,你带不走。”
那道清冷的女音出现,她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接下来是连续两个多月的追杀,母亲受了很多伤,
姑祖母也同样受了伤,她闻得最多的是血腥的气味。
“到这里,我就不能送你了。”
“到了外面,一切珍重。”
姑祖母声音冷冷的,唐归晚感觉到她轻轻捏了一把自己的小脸颊。
“多谢姑姑出手相救。”
“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她的命是姑姑给的,还请姑姑赐名。”
好半晌姑祖母才开口,“归晚。思何限。她就叫唐归晚吧。”
“既然我给她赐了名,这块令牌,你可以送她去紫云门找那个臭道士,拜他为师。”
“这孩子的灵质抽取虽然失败了,保住了她的灵体,但也造成了她六识残缺。”
“她不适合在正常人的世界生活,我给她算了一卦,命中有一劫,二十岁必须下山。”
“天乙贵人的命格,最好给她找个命硬的男人婚配。”
“唐缨虽遭反噬,但也影响了唐归晚的命格,只会克她自己。”
“清如谢过姑祖母。”
母亲抱着她喜极而泣。
“孩子,你有名字了,以后就叫归晚。”
唐归晚知道这首词,宋代李吕的词作。
原来这是她名字的出处。
可是姑祖母为什么叫师父臭道士呢?八壹中文網
玉简的信息到这里便结束了。
唐归晚缓缓睁眼,她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喝杯热茶缓缓吧。”
她睁开眼就见到母亲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给她放了热茶和点心。
唐归晚看着母亲,虽然逃亡时,她多数都是睡着的,但她知道母亲很辛苦,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嗯。”
她应声,起身端起温温热的热茶,两大口就喝完了。
“擦擦。”
郁清如把手帕递给她。
唐归晚也没拒绝,擦了汗,她看了眼母亲,问:“疼吗?”
“什么?”郁清如不太懂。
“当年,父亲伤你的时候,还有那些人伤你,疼吗?”
郁清如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疼的。”
“我可以替您讨回公道。”
唐归晚纤手握成拳头。
老太婆竟然拿针扎她,还要她的命!
师父说过,谁要她的命,她就要谁的命!
“不可!”
她话刚说完,郁清如就紧张地拉住她的手。
“你千万不可以这么做。”
郁清如紧紧望着她叮嘱。
“你姑祖母的话,我一刻都没有忘记。”
“你林奶奶不喜欢我,喜欢结交权贵,把林希予指婚给修家公子的时候,我的确很恼火。”
“可当修家把修景砚的生辰八字送过来的时候,我把你的八字和他批了一卦。”
“他的生辰八字能压住你的命格,所以我才把你接下山来。”
“但是我没想到唐家这些年,手已经伸到了幽京。”
“你现在平安无事,我是后悔把你接下来的,万一呢?万一姑姑批错了呢?”
她最近一直在反思这件事情。
“姑祖母没有批错,他的命格很好,姻缘气很足。”
唐归晚摇头解释。
“可是,他们欺负你,我不想这么算了。”
她眨着眼看着母亲,她记得母亲的哭声、愤怒,还有无力。
江鹤鸣背叛了母亲,甚至还想杀了母亲。
郁清如心尖一颤,鼻腔发酸:“好孩子,那些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那个地方,妈妈不想你去,太肮脏。”
“那个人他也会遭报应,只要你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强。”
唐归晚看着她,母亲还是单纯了点。
“既然他们已经伸手到了幽京,找到了您。”
“这件事情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一直忍让是没有用的。”
“师父说过,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只会让对方更猖獗。”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到对方猖狂不起来。”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种废了他们,一种杀了他们。”
“您想要哪种?”
“你……”
郁清如愣住,看着女儿纯澈的眼睛,既心疼又有些不是滋味。
六识残缺……她现在根本就还不能体会到她说的话要是落到正常人耳朵里,听起来会有多么冷血和刺耳。
“我不是小孩子了,在万灵界,我的唐刀也饮过血。”
“你们都觉得我六识残缺,我就什么也不明白。”
“我懂的。”
唐归晚一本正经解释。
郁清如:“……”
“我只是担心你。”
顿了顿,她松开手,说:“我们不主动招惹,如果他们招惹你,你只管按照你想的去做。”
“江鹤鸣的血不配染你的刀,妈妈不希望你为了那种人而动手。”
“他不配,他的血脏。”
唐归晚抬手摸摸她的脸颊,点头:“我不会用我的刀,他会自己死。”
“报应这种东西只对好人应验,坏蛋煞气重,我就是他的报应。”
“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学来的?一套一套的。”
郁清如原本沉闷的心情被她这些话给说笑了。
唐归晚眉尖轻蹙,说:“师父教的啊,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挺好。”
郁清如嘴角不由扯了一下,虽然但是,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对了,姑祖母为什么叫我师父臭道士?师父他不臭啊?拾掇得比我还干净,衣服还熏香,几百米开外都能闻到。”
“我都觉得他入味儿,哪里臭了?”
唐归晚话锋一转,问了个十万八千里开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