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书房。
“滚动摩擦和滑动摩擦的区别是?”
“嗯……”林希予像只软壳虾一样,托腮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像张煎饼似的摊在书桌上,眉头紧锁,冥思苦想。
“一个是别人拖着滚,一个是踢着滚?”
物理老师不由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解释:
“一个物体在另一个物体上运动时,物体上的一点总是不离开接触面,物体和接触面之间产生的摩擦是滑动摩擦。”
“一个物体在另一个物体上运动时,物体上的一点不总是在接触面上,物体和接触面之间产生的摩擦是滚动摩擦。”
“这是初中很基础的知识要点了。”
“好的老师,我会让我的脑子努力记住。”
林希予眼皮半耷拉,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物理老师叹气直摇头,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光纤是什么介质?”
“宽带。”林希予干脆趴在书桌上。
物理老师努力保持微笑,做了两个深呼吸:“光纤是传输光的介质,宽带指的是传输速度高网络接入方式,这不是同一个概念。”
“哈——”林希予又打了个一连串的哈欠,“好的,老师。”
“我们继续下一题。”
物理老师无奈,又继续考她下一题。
半个小时后物理老师灰头土脸出来,这份工资她怕是不好挣,估计得拿命来拼。
化学老师见状,也颇为担心,毕竟前面的数学、英语都崩溃了,现在又崩了一个。
结果刚进去就见林希予已经熟睡了,鼾声都出来了。
“醒醒。”
老师敲了敲书桌。
“啊?嗯?老师好……”
林希予迷迷瞪瞪醒来,熟练地抹了一下嘴角。
“你先喝点水,醒醒神我再考验你的基础知识,老师会根据你的基础做相应的教学调整。”
化学老师耐着性子道。
“辛苦老师。”
林希予“咔嚓”一下拧开拧盖,仰头“吨吨吨”就干了大半瓶,“老师,你问吧!”
化学老师清了清嗓子,“你先背一下化学元素周期表,这是最基础的知识。”
“好。”
林希予答应得爽快,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亲爱李皮彭,坦荡杨福来,那美女归零,牛肉要加钙……”
化学老师听得一脑门问号,这是趣味记忆法?
“后面是个啥……我忘了,就记着这么多了。”
林希予老实得很。
不会就是不会,会就是会,绝对不糊弄老师,认真得让老师一腔火气发不出来。
“咳,没关系,这个多背几遍就会了。”
“不过你这个趣味记忆法要贴近一点,氢氦,亲爱就相差太远了。”
“除了会背,还要会写,记得它们的元素符号,下面老师再考考你一些比较基础的化学方程式,你默写出来。”
“好的。”
林希予态度表现不错,但结果嘛……惨不忍睹。
继化学老师也崩溃以后,政治、地理、历史、生物等几位老师也崩溃了。
这就算是从头教,那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几位老师消消气,今晚我就罚她抄写,抄到她记住为止。”
“几位老师先喝点燕窝银耳羹,歇一歇。”
林贺图老脸火辣辣的,汗颜无比。
郁清如和佣人把燕窝银耳羹端过来,忙替丈夫圆场:“都怪我,平时太纵着她了,几位老师请你们放心,我们夫妻一定配合你们的教学方针。”
“要打要罚都可以,只要她能学好。”
“我们也不要求她能学到什么程度,能上个差不多的大学就可以了。”
郁清如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是个什么料子,能在书桌跟前规规矩矩看书五分钟,那都是三清真人显灵了。
只要能够和别的普通孩子一样,可以差不多考上就行了。
几本都没关系。
至于名牌大学?
那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几位老师可不敢应这个话,他们是做了保证的,就算拼了这条身家性命,也要把林家三小姐送进幽大或者京大。
这要是做不到,他们在业界的口碑不就崩了吗?
那这和丢掉身家性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两位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教好林小姐,燕窝银耳羹我们就不喝了。”
“今天的考核就到这里,我们需要回去开会研讨,为林小姐做出最合适的教学方案。”
语文老师开口解释。
一想到林希予刚刚背的出师表,她感觉自己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教学二十几载,她还从来没碰到过如此……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学生。
幸好她投身的是教育机构,这要是在学校带学生,那不得早早就挂了?
“好好好,这是林某备的一点儿见面礼,还请各位老师收下,小女就劳烦几位老师辛劳了。”
林贺图极会做人,忙挥手让佣人把早早就备好的燕窝人参过来。
送走老师后,林贺图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我打死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不孝女!”
林贺图气炸了,脱下拖鞋咆哮着就要上楼收拾人。
郁清如一惊,连忙过来拦住他:“你打死她就有用吗?交给老师吧。”
“真是气死我了!我打死她,眼不见心不烦!”
“瞧瞧她都学的什么东西啊?背的什么东西?”
“还你老爹搞创业,目标一半未达成,两腿一蹬归西去!《出师表》是这样的吗?啊?!诸葛听了都要诈尸起来打死她!”
林贺图暴躁得像头狮子,血压都上来了,一整张脸都是红的。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连我都知道,她说的什么玩意儿?”
“奇变偶不变,醉里挑灯看剑?这什么王八蛋?!”
“哪个老师教过她这个?”
“我还八百里分麾下炙呢!”
林贺图气得连肺都疼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生气,不生气昂?喝点燕窝银耳羹,不是有老师吗?”
“我刚刚查了下,这几个老师可是业界精英,他们要是都没办法,咱们也更没辙了。”
“你打死她也没用,回炉重造怕也是块废铁。”
郁清如怕他血压再飙升,人就要进医院了,忙端了燕窝银耳羹过来哄他。
她早年不是没盯过小女儿的学业,自从连续三次气到进医院以后,她就佛系了。
“林希言那臭小子呢?”
林贺图一口气喝了一碗,狠狠吐了一口气才没那么生气了。
“在健身房扎马步呢。”
郁清如解释,这次拉着没让丈夫去听墙角了。
不然她真怕今晚丈夫就要住在医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