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先去换了身衣服,好好的束了束头发,然后就去给徐荣锦熬药了。华佗在院子里练着五禽戏,见吴普很狼狈的回来,很是想不明白。他知道吴普是去看徐盖的,怎么看得衣服都破了?他推门走进药房,见吴普正在抓药,便问了句:“给谁配药?”
“徐盖。”
“他又添了什么症候?”
如果不是有新的症状出现,老方子熬药就行了,早就配出来三四天的了,没必要重配。吴普气哼哼的回了句:“他缺心眼。”
“嗯?”
华佗眉头一皱,冷脸呵斥吴普:“好好说话!”
一来缺心眼不是病,二来就算缺心眼是病,貌似吴普也没有能治的本事,他配的什么药?倒霉的吴普先是被徐盖给揍了,后是被师父给训了,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免得再被师父给打一顿。华佗听罢冷哼一声,满面的怒容。吴普一见,心里暗升起一股暖流,咱也是有师父的人,被欺负了总算有人替自己不平。没想到师父两只眼睛发出鹰一样的光芒盯着自己,盯得吴普心慌意乱的,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学医是简单的事吗?医者当怀父母心,你怎么能说他缺心眼呢?”
华佗恨得直咬牙,若不是手边没有顺手的物件,估计都要动手了。“那他也不应该踹我吧?”
吴普难过的都要哭了,看看人家师父,有理没理都先护着徒弟。再看看咱这师父,有理没理都先教训徒弟。“踹的轻。”
华佗没什么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拿你当知近的人才跟你说实话,你居然嘲笑他?”
“那他那算什么病啊?不就是个缺心眼吗?”
吴普不服气的扭过头,本来被徐盖踹一脚也没什么事,被师父训一顿,他心里就不平衡了。“他这个病很罕见,但这的确是病。”
华佗很严肃的看着吴普,吴普也急忙转过头来。气归气的,一提到学医,吴普立马就没有气了,精神百倍的盯着师父看。华佗详尽的给吴普讲起了这个病的来源,人的心理天生就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所以才会撒谎,撒谎就是为了逃避责任。徐盖属于失去了撒谎功能,也就是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机制被破坏了。这个自我保护机制是天生的,轻易不会被破坏。除非有什么特别大的事刺激到了他,让他连安全感都不需要了,爱怎样怎样,什么危险都不怕,什么后果都无所谓。“你去问问他,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症状的,然后推断出是什么事刺激到了他。”
华佗给他讲完了病源病理,吩咐他去询问一下徐盖。吴普真不怎么愿意去,毕竟刚被踹了一脚,心里还有气呢。“望闻问切,本就是医者该做的事,你别扭个什么?”
华佗眼睛一立,吴普抬腿就跑了,可不是第二次挨踹。吴普回到徐盖院子的时候,两个小校正在拆窗户,他迈步走进屋里,见徐盖还真听话,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你不知道换个地儿躺着?这窗户一天修不好,你就这么睡吗?”
吴普笑盈盈的就像忘了刚才被谁给踹了一脚一样。徐盖白了他一眼:“不是想药死我吗?药呢?”
“熬着呢。”
吴普也不用他让,自己就一屁股坐床边了。他看看那窗户光是往下卸也得卸一会儿,于是他推了推徐盖:“你躺得住吗?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徐盖知道自己哪里都去得,他只要不大幅度的运动就行,哪怕真的去打擂也不见得就能加重伤势。但是他就是不动,就赖在床上养伤。他除了练练吐纳就没有别的事了,说实话真的很难受,有病也就罢了,没病真是躺不住。他比谁都想出去走走,可是他偏不去,不是别人约束他,而是他自己约束自己,答应了师父的事,就要尽心尽力的去做。他打定了主意,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哪怕天大的噩耗传来,他也一定能做到心如止水,绝不让自己情绪波动,绝不让自己伤上加伤。师父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保养好自己就是对得起师父。徐盖的心里早就没有自己了,他心里就装着一个师父。现在知道师父的愿望是让自己老实的躺着,那就老实的躺着,谁说什么都没用。吴普也是纳闷了,最闲不住的人居然赖在床上,怎么都劝不走,这是喝了什么迷魂汤了?无奈之下吴普只好实说了:“我有事要问你,这有人不方便。”
“你们去院门外守着,来人高声喝报,吴侍医不出去,你们不许进来。”
徐盖一句话把两个校卫给赶走了,然后静静的看着吴普。“你刚才跟我说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最近。”
徐盖思索了好一会儿,回想起第一次被自己“脱口而出”吓了一跳,是师父给自己包饺子的时候。师父让自己看着烧水,自己便盯着锅盖发起了呆,赵云突然问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
,自己想都没想的说了句“谁惹我师父,谁都该死。”
。“我想起来了,就是师父在戒律堂下令杀我,后来皇帝赦免了我的那次之后。”
徐盖很认真的问吴普:“我这病你能治吗?”
“我猜你这病应该是吓出来的,吃几副安神药就好了。”
吴普笑笑:“我也拿不准,我回去问问我师父。”